求情
魏杞泽偶有人性,见齐芙一手的血,立马起身查看她脚腕伤势。掀起长裙后,只消看一眼那纤细脚腕上鲜血淋漓的绳缚伤痕,魏杞泽便觉呼吸一滞。
明明是自己动手伤了她,可在冷静温情时看着这些伤口,却觉有如钝刀割肉,痛彻心骨。
心里再是痛,脸上也要顾着帝王沉稳,不能透出害怕与担忧。魏杞泽握着齐芙脚踝,柔声问她:“要叫太医来看看吗?”
“皇上忘了,延庆宫的金疮药,都是一筐筐送进来的。太医开的药不过止血调养,哪有金疮药来得好呢?”
齐芙的声音温柔,语调平缓语气诚恳,已经尽量把这句揶揄的话说得真诚,却仍是躲不过狗皇帝的耳朵。
魏杞泽向来敏感多疑,听出齐芙话中有话,眼神一瞬冷下来,抓着齐芙脚腕的手也更加用力,直到看见她淡然的脸上终于露出痛苦神色,才带着胜利者的姿态傲然开口:“朕知道你向来坚强善忍,况且这也不是头回受伤。就这点痛,想是不耽误侍寝的。”
齐芙咬着牙,死死盯着魏杞泽。
看着齐芙宁死不从的神情,魏杞泽更难自控。愤怒和冲动溢满全身,帝王的体面高贵,在这一刻被撕得粉碎。
松开紧握脚踝的手,魏杞泽转而掐住齐芙的脖子,同时俯身下去,望着她那双浑圆透黑的眼睛,脑中想的却是那年满城飞花之时,马球场上那位笑眼如弯月,恣意纵横于马背的娇俏少女。
一瞬佳人临世,万般贪念尽始于此。
魏杞泽望着那双眼,冷声质问:“表情这么难看,看来刚刚说想去赏雪,也是假的吧?”
脖颈被人狠狠掐住,齐芙根本无法开口,脸上颜色也从粉嫩变得青紫。眼看就快不能呼吸,魏杞泽却突然松了手,给了齐芙咳嗽喘息的机会。
齐芙一边咳嗽,一边往门口看。
如果记忆无差,那么再等一会儿,张怀恩就会在门外出声制止魏杞泽。今日是雳元三年冬至日,朝廷正在严查江陵赈灾贪污案。狗皇帝命亲弟康王前去查办,却因案件牵连甚广线索藏地,康王耗时整整一年才找出些眉目。
今日便是康王带着线索与证据回宫面圣的日子。齐芙右手抓紧裙角,只盼着康王快一点,张怀恩快一点,能让自己躲过今日折磨。
狗皇帝不知她心中所想,只想发泄怒意与快意,又看见齐芙眼睛盯着门外,心里恨她想躲想逃。急火攻心,直接一手将她衣裙扯开,露出一大片雪白肌肤。
从前为了父母兄长,齐芙忍下所有屈辱苦痛。可自己已经承受过五年折辱,如今重生,为何又要让从前的事情再来一遍!
齐芙不愿,于是在魏杞泽将她衣裙扯开的同时,又迅疾地扯回衣裙盖住胸口。
帝王之尊不容忤逆。魏杞泽冷笑一声,伸手从软垫下抽出皮鞭,用力一挥将皮鞭展开。上好的皮革于半空伸展,划出骇人的声响。齐芙盯着皮鞭,浑身都开始发抖。
那皮鞭抽到身上的滋味,齐芙最是清楚不过。可倔脾气一旦上来,再是害怕,齐芙也不愿轻易低头。
这顿鞭刑依旧没躲过。齐芙指尖抠着衣领,却抵不过魏杞泽一身蛮力,衣衫终于还是被扯开,齐芙被置于毫无遮挡的危险境地。
第一下,皮鞭抽到肩头,齐芙咬牙忍住;第二下,皮鞭抽到脖颈,齐芙差点张口呼痛;第三下,皮鞭抽到胸口脆弱处,齐芙忍耐不住惨叫出声。
齐芙一叫,魏杞泽更要用力挥鞭。高高扬起手,眼看一记重鞭就要落到齐芙身上,偏殿大门却被人突然推开。
大风卷着雪渣吹进屋里,齐芙疼得失魂,一时反应不及。魏杞泽举着皮鞭,却是先扯过衣裙盖住齐芙,才转头怒视擅闯之人。
门外,站着内侍王之。
在看到屋内情形和帝王怒色后,王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抵地开口请罪:“奴婢万死!一时失礼惊扰陛下和娘娘!”
魏杞泽没说话,只是冷眼看着他,面上神情难辨情绪。
王之跪在地上静听发落,想着自己方才守在门外,突然听见屋内声响,凭着五年内卫经验,立马判断屋内有人动手,便想也没想直接推开了门。
谁知大门推开后,只看见躺在茶座上的娘娘与皇上。一瞬间,王之便知自己犯下大错。
如今的自己,已不是庚号内卫王之,而是延庆宫执守内侍王之。从前的内卫王之,可以披甲佩剑穿行于宫,无论哪宫哪院,察觉异动均可免诏直入。可如今的内侍王之,只能弯腰屈膝磕头侍奉,逢人便自称奴婢。
魏杞泽盯着王之,冷声问道:“张怀恩呢!朕不是让他守在门口吗!”
王之脸贴着地,稳着声音答话:“回陛下,方才天禄阁来人,叫张领侍去外面说话了。”
齐芙回过神,又听见王之的声音,吓得立马要起身。魏杞泽被门外风雪一吹,满心恨意和冲动也冷了下来。见齐芙要起身,又温柔搂住她,低声安抚着:“若是疼,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