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见
事实:“你看,你又自己告诉我了。”
她不用查,也不会无聊到这种程度。
但自从知道袁阆对她的感情,这个猜测便一直存在。
她怀疑,1606的房子是被袁阆买去了。
袁阆知道1605是她的房子,因而便买下了1606的这户。
然后,借两家房子连边,就总有联系上的机会。
她方才这样问,若袁阆茫然,或者坦然否认,就说明她的猜测是错的。
偏袁阆条件反射回了句“你查我”。
这三个简单又正常的字,却代表心虚,代表事实。
“......”袁阆咬住牙根,为再一次的愚蠢恼火,“江岁岁!”
做什么总设陷井给他?
江岁岁唇瓣被风吹到干燥,她目光淡然,娇小的身板透着无穷无尽的力量感。
“你最聪明,”袁阆态度渐弱,嗓音也低低的,“是我笨,行不?”
江岁岁眼眶子不知道是否被冷风吹的,烫到她快睁不开。
“这边住的不大舒服,”她移开视线,“你要么,换个地方吧。”
“......”袁阆安静凝住她,“我只听我老婆的。”
江岁岁:“......”
两人在门口站了须臾,袁阆把袋子提到玄关,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取出双奶油白的厚绒软拖。
鞋柜上有剪刀,男人指骨嶙峋修长,握住那把冰冷的剪刀,仔仔细细将拖鞋上的吊牌剪掉。
他弯下腰,把拖鞋放在地垫上,无法名状的口吻:“要我帮你换?”
“......”江岁岁脚后退半步,“我自己来。”
她没想到这双拖鞋是给她买的。
若拖鞋是给她的,那袋子里其它的女式用品,是不是,也都是给她的。
很快,袁阆便用行动验证了她的猜测。
房间有暖气,袁阆依然充了只新热水袋让她抱在怀里,又洗了个新杯子,装了杯水叫她喝掉。
最后,还从袋子里翻出一块樱粉色毯子叫她盖在膝上。
这一切他做的大大方方,再也没有遮掩,仿佛那一层朦朦胧胧的幕帘已经被他亲手撕掉。
江岁岁不置一词,坐在客厅的沙发中,两只细嫩灵巧的手快速织着那副手套。
毛线颜色是袁阆自己选的,灰色兔毛,并且指定要在手套背面绣一个“Y”字。
就好似要把当年错过的那一双找回来。
江岁岁心无旁骛,动作很快,连旁边茶几上的水放凉了都没喝一口。
袁阆盘腿坐在地毯上,羽绒服早扔到一边,劲瘦的腰身靠着茶几,目不转睛地盯着对面的女孩子瞧。
天色渐渐暗了,太阳从玻璃窗一寸一寸移动,将窗格的影子映在地面。
某一刻,袁阆漆黑的眸中溢出自嘲,他上半身前倾,手掌强势地摁住女孩子忙碌的手,训斥的口吻:“休息一会。”
“我不累,”江岁岁摇头,“快好了。”
袁阆目光越来越静:“我说,休息一会。”
“......”
客厅灯光不知何时被他打开,明晃晃的亮将每个角落照到无迹可藏。
江岁岁眼睫碎上一层浅金,晃动时如同蝴蝶展翅。
她重复:“我真的不累。”
“江岁岁,”袁阆嗓音挟了颗粒感的磁,气势迫人,“我究竟有多差,让你迫不及待想远离?”
这是他首次直白的质问。
这话一出,等于将两人之间心照不宣的朦朦薄雾蒸干,一些真相清清楚楚袒露在两人面前。
江岁岁心口涩到发堵,她强忍镇定:“别乱说话,你不是着急要?”
“没你急,”袁阆眼神直勾勾的,漂亮的下颚越来越僵硬,“难得来一趟,连口水都不喝。”
江岁岁软唇抿了抿,到底还是把针线放在腿上,抬手去端水杯。
然而她手还未碰到,袁阆啪的下给她拍掉,不咸不淡道:“凉了,帮你加点热的。”
说着,他拎起旁边刚烧开的水壶,兑了点热水进去。
被他一瞬不眨的盯着,江岁岁喝得别扭,一杯水用了很久才喝光。
她舔舔湿润的唇:“谢谢。”
“别织了,”袁阆手肘横在茶几,懒腔懒调,“咱们去买点菜,做个晚饭呗。”
说完,他自己笑了:“我做,可不敢使唤你。”
江岁岁沉默几秒,认真道:“袁阆,我把手套织完,这件让你觉得遗憾的事了了,咱们...”
“江岁岁,”袁阆半边唇勾了下,笑的凉浸浸的,“你敢开口试试。”
“......”
冗长的安静。
袁阆眼底一丝一丝腾起红,声线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