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遇
叼住她皮肉不松,喉咙里含糊不清的发出尖叫。
校长慌了:“袁先生,您手机赶紧关了。”
“......”袁阆不明所以,全部视线都被江岁岁苍白的唇掠夺,他手掌不假思索捏住小朋友脸颊,稍稍施力,想要迫使他松开嘴巴。
“袁阆,”江岁岁忍下痛,“关手机!”
土豆咬的太紧,袁阆又怕施力太过,再不小心伤到他,只能腾出手,将正在响的手机给摁掉。
兵慌马乱的几秒。
江岁岁轻喘着气,另只自由的手轻揉土豆脑袋,温柔道:“别怕,没事了。”
小朋友怔了须臾,牙关力道渐渐放松,动作僵硬的抬头。
“没事,”江岁岁把受伤的手背在身后,挤出一抹甜笑,“老师不痛。”
校长心惊胆颤,连忙哄着他带进教室。
安顿妥当后,江岁岁舔舔干燥的下唇,昂头,望向男人略略凝固的眼睛:“他对声音比较敏感,会受到惊吓。”
“手,”袁阆情绪不明,混惯了的性子,一开口就是命令,“拿出来。”
“......”江岁岁把手摊开,“没事,一个小孩,没多大力气。”
说归说,她手背上一圈小牙印都沁出血了。
袁阆眉骨沉下两分,薄唇抿得僵直。
“抱歉。”他罕见的正经。
江岁岁不大适应,讪讪的把手垂下:“没关系,你也不是故意的,一般人都不了解。”
袁阆不言不语,一张俊脸面无表情。
半晌,他密如扇子的眼睫撩向远方,不咸不淡道:“你还挺大方。”
“......”
“我车上有药,”袁阆带头往外走,淡淡扔了句,“过来。”
男人不苟言笑,优越的下鄂绷出利落的线条,江岁岁搞不清楚他生什么气,回身跟校长打过招呼后,碎着步追了过去。
康复中心门口停着那辆黑色的奔驰。
车子窗玻璃开着,后排的女人显然知道了情况,也来不及打招呼,倾身向前:“岁岁,快坐好,叫阿良帮你上药。”
江岁岁在后排与副驾之间犹豫片刻,驾驶位的男人一撩眼,似笑非笑道:“后边别想,小朋友的领地,陌生人禁入。”
“......”江岁岁只能作罢,矮下腰身,坐了进去。
袁阆瞥她:“手。”
江岁岁讷讷道:“我自己来。”
就消个毒,她还有只手没受伤。
“不仅大方,”袁阆漂亮的指骨捏紧了消毒棉签,意味深长,“还很坚强。”
“......”
阒无人声的车内,氛围诡异到令人头皮发麻。
“江坚强,”袁阆略微不耐,重复,“手,别让爷再催。”
“......”
上天说过,欲要人亡,必让他狂。
江岁岁把那口气无声无息咽下,将瘦薄的手背摊了过去。
她扭过脑袋,跟后排的人打招呼:“圆圆。”
“......”袁圆清清嗓子,“都是阿良不好,没事把手机音量开那么大做什么。”
江岁岁:“没关系。”
稍带凉意的药水从她皮肤上拂过,江岁岁下意识抽了下。
男人动作顿了顿,语调错觉般的软了两分:“疼?”
“......”江岁岁抿抿唇肉,怕他嘲讽自己,没敢承认,“不疼。”
话一落,袁阆半边唇勾了下,眼看又要说些什么刻薄之言。
江岁岁迅速堵住他话:“我尸体不大舒服,你涂快点。”
“......”
沉默数秒,袁阆沉下眼睫,继续手上的动作。
冷冰冰吐了句:“鬼扯些什么。”
江岁岁没搭理他,自顾自跟袁圆叙旧。
两人高中三年舍友,关系亲昵,虽说中间分开几年,但少女时期的友情真挚热烈,一别经年后,更加弥足珍贵。
谈到某个话题时,江岁岁黑白分明的眼睛稍稍睁大,压轻了声:“你怀孕了?”
“嗯,”袁圆轻抚小腹,“两个月了。”
“......”
这好像没什么。
听说袁圆嫁的夫家条件很好,势必要有继承人,而目前唯一的一个儿子又是孤独症患者。
一切都很合理。
但江岁岁倏然间明白了袁阆为何会把外甥带回来。
小朋友应该受到了冷落。
在康复中心工作两年,江岁岁见多了各式各样的父母,也明白他们痛苦的坚持。
“木木打小就阿良带的多,”袁圆莞尔,“也愿意跟他回来,我想,换个环境待一待,也好。”
江岁岁没发表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