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在朽木家受挫后,吟一直闷闷不乐,连之前教她剑道的老师也被她赶走了。吟坐在台阶上,叹了一口气,云朵和飞鸟都能在天上翱翔,可她自己却始终被关在这里,这一座方方正正的庭院宛如一座牢笼,将她牢牢困住。
她的生活仿佛已经被注定了,从记事起她被困在这个四四方方的院子里,而将来她也只能是被从这一个牢笼被转嫁到另一个名为朽木家的牢笼中而已。
有时候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命运就要这样被注定?可是当她看到家中同样被困在围墙之内之内,却只能每天重复着辛勤劳作的人,她也会劝自己接受这个衣食无忧的命运。
但是看着那些人也能够在休息时走出家门,用他们辛勤劳作来的薪水去街上买自己喜欢的东西,送给自己选择的人时,她还是会受挫。
毕竟没人给过她选择的机会,她只能被困在家里被当做大小姐培养,学习她根本不感兴趣的礼仪、书画……然后被当做筹码一般转送到朽木家,嫁给讨厌的臭弟弟。她的日程被注定了,婚姻被注定了,结局似乎也注定了,可这一切里从来没有过她的意愿,她不需要任何态度和想法,她只需要做一个听话的工具人。
在这个家里,没有人知道她喜欢一个人静静地射出弓箭、喜欢光着脚坐在水池边看鱼、喜欢不厌其烦地挥动竹刀,也喜欢把鬼道组合起来或者改进……
是的,她的人生中并非没有过一点点幸运的改变,比如她可以跟着某人溜出家门,比如她能有学习弓道和剑道的机会,但第二个人的存在和夜一给她的感觉又是完全不同的。
夜一是一定会出现在她生活圈子里的人,把她带走也仅限于去一些她未来会被安排的地方。而那个人,既不属于这个沉闷的贵族圈子,带给她的也不是她应该学习的东西。
因此她一直不曾忘记那个变数,即使从那一次见面后,她不曾再见到那个人,却也不曾遗忘那人的灵压和样貌,当然还有那个听起来感觉很严肃的名字,蓝染惣右介。
所以,当那个的灵压出现在远山家地界时,吟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在梦里,更不用说那股灵压出现在自己身旁时。
“好久不见,小公主。”蓝染在吟的眼中与上一见面并无什么变化,还是那样带着看似善意实则透着微妙敌意的微笑。灵压没变,发型没变,眼镜没变,身高也依然是压倒式的高。
事实上,少年正在青春期快速长高的阶段,比起许久之前的见面已经长高不少。不过所有比自己高很多的人在吟的儿童小豆丁视角来看,都是一样遥不可及,没有区别。
多年的礼仪训练还是让吟有了快速起身的条件反射,只不过看起来并不是人们所期望的那样:她跌跌撞撞,甚至称得上失态。不仅差一点踩到自己的和服下摆绊倒,而且很没风度地直接把客人的袖子当成了把手。
总之吟迅速抽手之后站好的结果和礼仪老师的期望差距“不大”,吟故作镇定地抬起头,也开口寒暄:“好久不见,蓝染先生。”
“公主是坐在这里赏景吗?真是好兴致。”
“无所事事罢了,没什么好兴致。”兴致不提也罢,一提起来吟就不由想起自己之前满心欢喜兴致高昂却在白哉面前碰了壁的剑道。
她也是那时才知道自己学习的完全是观赏性的花架子,完全没有真正的精髓技巧,所以才会在前几日被臭弟弟打得那么惨。这样想着,吟不由咬牙切齿:“我又不是人家祖祖辈辈为护廷十三队而战的,不配学战斗用的剑道,不自量力出去切磋,输了也理所应当。”
蓝染没有附和或者评判,只是面无表情地陈述事实:“请来的老师原本教授贵族的也只会是偏重观赏的内容,何况公主年幼,他担心公主受伤更不会教竞技性的内容,也实属正常。”
听着这样的解释,吟比起先前其实气消了一些,只不过表现出来的是不再拘于礼仪了,直接一屁股坐回台阶,连看也不看客人,在一般人眼里怕是更生气了。
“说得难听一点,他就是在糊弄我,害得我前几天很没面子被臭弟弟揍了一顿!可恶,我有朝一日一定要把臭弟弟揍成猪头!”虽然话语间很有气势,可吟还是底气不足:人家白哉早就在朽木家的精英教育下刻苦学习剑道多,反观吟自己,虽然偶尔可以去朽木家偷师,可最多一星期只能被夜一带去一次,在家里自己练习的时间也被其他无聊的安排占用,要如何才能赶上白哉呢?
正在吟犯难时,蓝染倒是说话了:“若公主不嫌弃,也许可以与在下切磋一番,如今我是护廷十三队的席官,比较了解队士们的水平,可以帮公主参考您在护廷十三队的程度。”
听到这话,吟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二话不说,兴冲冲一阵风似的瞬步跑了,再回来,手里就多了两把竹刀。
“公主不必着急,还是穿戴好护具比较好。”
经过前几天白哉的嘲讽,这次她可不要拿护具了。“你们护廷十三队切磋时不是不用吗?我的程度难道连入队都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