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
自那日锦衣卫回来报信后,已经过去了两天,这两日遇雅楼仍在关门被查验中。
遇雅楼后院。
“喵~喵~”一位五官清秀、皮肤白皙的年轻人懒散地卧在院中一张红色的躺椅上,左手时不时地轻柔抚摸着怀中的一只黑猫,只见那只黑猫舒服的边摇尾巴边打盹。
“先生,你有没有觉得现在的大白越来越娇气了。”春杏原本在院中坐着,悠闲晒着太阳,手中间歇性地缝制着先生前几日炸线的外衫,视线不注意间瞄到,舒服到直打盹的大白,一时间一口气哽到了嗓子眼,狠狠羡慕了一把!
“喵!”春杏话刚落,大白一下子惊醒——小贼,你敢觊觎我的位置!
“乖啦。”阳光有些刺眼,视线一时看不清,贾歌只能凭借本能地伸出双手,一下一下安抚着怀中的大白。
这只猫以前独自流浪了很久,突然有一天有人愿意接纳了“他”,还没等“他”安心几日,便被留在了医馆,独自悲伤了几日,现在又在失而复得的主人怀中,傲娇磨人也是难免的。
等视线恢复清明,贾歌看到春杏有些委屈的眼神,手中还时不时地对他的衣衫缝上两针,一时失笑,解释道:“大白估计是前几日单独在医馆委屈的,所以一时有些粘人。”
看了眼春杏逐渐好点的神情,又继续道:“春杏很棒啊,我的衣衫多亏了春杏,晚上一定要让金姐吩咐后厨好好做上一顿,让楼里的姐妹都聚聚。”
“那有——”春杏笑眯了眼,还有些故作矜持地害羞,“那我现在去告诉金姑姑,正好让楼里的姐妹安安心。”说完,便风风火火地跑了。
“这丫头,还没矜持三秒。”一句打趣的话,只有一只猫听见了。
“喵~”
“先生。”贾歌刚想再次舒服地眯眼,便听见了金姐的声音。
“春杏告诉你了。”贾歌坐直了些身子,还没晃过神来,一双纤细又带着些茧子的手便轻轻按摩着他有些发酸的肩膀。
“那丫头虽然风风火火的,倒也活泼可爱,现在已经去找楼里的姐妹商讨着晚上吃什么了。”身后之人手中不停,含笑说完,又沉默片刻问道:“先生,槐香现在还在衙门,虽有药物保证几日尸身不腐,但逝者为大,总该入土为安,再者——”金姐看了眼先生,“再者,若案子一日不结,楼中一直关着,姑娘们也会害怕。”
贾歌拍了拍肩膀的手,站了起来,怀中的猫好像知道主人有事要谈,一下灵活地跳到了旁边的石桌上,给二人留下谈话的空间。
“明日便是第三天,若是他们还没有查清贺明萧死亡的真相,我们便去衙门提供线索,接槐香回家。”
“线索?先生是知道了什么吗?”金姐问出心中的疑问,毕竟当日先生让春杏通知她去看着贺明萧,但他们到了贺明萧住所与常去的赌坊后并没有找到人,若不是当日听到贺明萧的尸体被发现在北城的一片荒芜树林中,他们还不知道贺明萧发生了什么。
尸体被发现时,只剩下还能辨明身份的头颅,身体其他部分被附近的野狼、野猪啃食的只剩下了些零散的骨头。
“等等吧,或许明日就会出现新的真相。”
“先生——”在金姐语气停顿间,贾歌随意问道:“槐香家里的人安生了吗?”
金姐扯了扯嘴角,好像是在说什么脏东西,讥讽说道:“听说槐香的弟弟也染上了赌瘾,好赌的地方还是张彪的地盘,楼里特意赔了他们家两千两,这笔钱足够助长他的心气,也足够让张彪看到我们的诚意。”
张彪,一个北城贫民窑里出来的,众所周知的流氓,聪明、狡猾,爱财如命,却又心狠手辣。
“嗯。”
槐香在那头应该也会心里舒服点吧。毕竟那夜的她是怀着对自己这十几年茫然白白付出的恨意、对自己识人不清却又执着坚守的悔意而选择得离开,只给楼里留了一封告别信。
晚上的伙食到是很丰盛,众姐妹由一开始故作喜悦地活跃气氛,到后来喝开了后的谈笑风生,到也热闹,热闹一起,便把前几日的压抑与悲伤一起冲散了些,只是有些人、有些记忆却舍不得放手,便留在了心中,在心里生了根。
又是三更时分。
本就尝了点酒水有些头疼的贾歌,刚刚睡下,头脑又再次清醒。
又是一样的声音,又是一样生涩……尖锐……的歌声。
只是这次的声音好像离她更近了些……在屋内……
“喵!喵!”
“安静点。”怀中唯一的热源被安抚地抚摸着。
清晨,贾歌是被前庭的吵闹声吵醒,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脑袋,眼睛看向四处,大白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
起身收拾妥当,正要出门时视线随意瞅到手腕上新出的红印,又回身重新换了件深蓝色袖子较长的衣衫。
刚出院子,迎面便碰到前来找他的金姐。
“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