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架
新学期伊始,岐山小学召开了第一次家长会。
上学期期中考结果出来之后,班上的座位再次调整,殷怜儿如愿以偿的和乔引濂坐了同桌。
尽管田甜对她使用眼泪攻势,也没留住她想走的心。
自那以后,殷怜儿和乔引濂就像一根葡萄藤上的葡萄,任由旁人座次更换,他们稳坐如松。
陈婉珍听闻此事,对着她笑,像是很感慨的说了一句:“囡囡是个有主见的。”
日子一天天的过,小学的课业不算多,但是陈婉珍还是将她的生活安排的很满,工作日的课业不提周末还要去少年宫学民族舞和乒乓球,每一天都很充实。
转眼之间,春天悄悄来临。
家长会上,殷怜儿保持不动的双百和积极的学习态度得到了老师们的大肆夸赞。
坐在最后排的老张从看到成绩单开始,就一直黑着脸,直勾勾的盯着前排的方云和张招弟。
她们凑在一起言笑晏晏的样子刺痛了他的眼睛。
到了第三辈,他仍然比不过那一家子吗?
这个认知让老张暗恼不已。
老张生平头一次对他溺爱着的孙子发了脾气。
粗粝的巴掌拍在张福娃屁股上,发出啪啪的响声。老张气红了眼:“老子花那么多钱让你上学,你考的连个没爹女娃娃都不如?”
张福娃的哭声从二层洋楼里传遍周围,正在洋房外不远的空地上做游戏的小朋友们面面相觑。
张福娃是巷子里的小霸王,平时只有他揍哭别人的份,有生之年居然能听到他哭的这么惨?
人群中,有人蠢蠢欲动。
“他家的门好象没关着,咱们去瞧瞧不?”说话的人搓了搓手掌,目光炯炯地盯着乔引濂。
他心里巴不得去幸灾乐祸、落井下石,但平时被张福娃欺负的惨状让他有些退却,不由得将目光投注到那一对敢和张福娃正面扭打的兄妹身上。
他们应该...也想去看热闹吧?
被寄予厚望的乔引濂没有直接做出决定,他偏头想要问殷怜儿地意见,发现她在看苗苗头上戴着地花环。
他也顺着视线看过去。
绿色地柳条缠绕成圆环,周遭缠着翠绿的叶子,绿油油的,像奥运冠军头顶上戴着的橄榄枝花环。
她喜欢这个?
有点丑吧?
乔引濂若有所思的收回视线。
殷怜儿看他半晌没回话,拉了下他的衣角,轻声道:“算了吧,别惹麻烦。”
张福娃的热闹没那么好看,虽然不知道他是因为什么挨打,但是这会儿过去,不仅仅会让张福娃恨上,他爷爷十有八九,也会不讲理的把他们赶走。
乔引濂很敷衍的嗯了下。
殷怜儿奇怪的觑他几眼,这是怎么了?
这一个下午乔引濂都安分沉稳,做游戏的时候总是心不在焉,时不时的盯着苗苗看,脸上露出一副思索的表情。
殷怜儿心里有许多疑惑,到底没当着外人的面问。
等到夕阳西下,家家户户的门口都敞开,此起彼伏的呼喊声叫着各家孩子的名字,众人呼朋唤友,一哄而散。
殷怜儿也准备回家吃饭,她小碎步上前,还没开口,乔引濂就快步追上苗苗,拉着她到一旁说悄悄话。
殷怜儿:“?”
他居然和别的小朋友有了秘密?
这个认知让殷怜儿一晚上都有些不高兴,练字的时候一直板着张脸,旁敲侧击的打探过几次他找苗苗什么事,一向对她没秘密的乔引濂却罕见的口风严实。
他眸光微闪,握着笔低下头:“你这两天别搭理张福娃。”
殷怜儿抿了抿唇角,像是不高兴的样子。
乔引濂抿了抿唇角:“你上周跳的舞很好看。”
想要转移话题的心格外明显。
殷怜儿一声不吭的盯着他。乔引濂被她看的有些无奈,他啧了声,琉璃般的双眸含着笑意:“我没干坏事,你放心吧。”
她轻轻的哼了声,压着心里的不痛快别开头,闷闷不乐的练字。
晚上陈婉珍来收字帖,对着夜灯仔细地看,有些奇怪:“囡囡今天下笔怎么这么重?”
——
乔引濂和殷怜儿一心不想惹麻烦。
周末两天,他们根本没机会碰上张福娃。两天的时间缓冲,周一在班上和张福娃见面的时候,总不会被他迁怒了。
直到进入教室,看到被撕裂的卷子时,殷怜儿和乔引濂都是这么想的。
周一上午。
东边的地平线上露出一丝丝亮光,慢悠悠的侵占漆黑的天幕,直至整个天穹转向灰蒙蒙,显露出城市的轮廓,一轮火红色的旭日破土而出,眨眼间将玫瑰色的霞光洒遍整座城市。
殷怜儿和乔引濂踩着金色的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