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4
我会找到别的东西,我会把过去抛在身后。
“你也看见了,斯托皮亚庄园建在一座森林旁,偶尔有鹿群出没。我父亲去世后,我曾在森林里走了一天一夜,想要找到那些鹿的踪迹……
我拨开灌木、穿过丛林;我走丢了鞋子、刮坏了衣服,浑身蹭出血痕而毫无知觉,我甚至都不知道究竟走了多久,直到日暮沉入林海,朝阳又破开黑暗……
我来到一片湖旁,想要清洗脚上的血渍。忽然间,我意识到什么东西正注视着我,它的目光带着潮气,透湿我的肩膀。
那是一头独角兽。在湖畔,遥远的对面,它望着我。多么神圣啊……这座庄园就曾以独角兽闻名。”
“哇哦。”
沙发对面的青年说,“我希望你治好了你的伤口。”
德安妮丝斜躺在会客厅的沙发上,一台麻瓜电视机正播放着当天的新闻。机器音量很低,客厅里一阵子充满了德安妮丝说话的声音。
她挥挥魔杖,杖尖喷出一股烟雾;灰烟散去,哈德利看到一片湖。绿灌木,枝蔓垂坠,渐亮的黑夜被树枝划得支离破碎,那只纯白的兽就在湖水的另一端。令人惊讶的是,它朝他们走来,如此之近,好像一伸手就能捏住它的脖颈。
“雾很重,我浑身上下都湿透了。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不再到森林去。人们都说独角兽是最纯洁的造物,看到它就能看到自己的内心。我只觉得愤怒。我怒火攻心,真想杀了它。我父亲死了,我几年的努力付诸东流,它却如此无辜地站在这里。我赶走了它。就是这样。那天破晓我看到自己身上的一部分,我不是那种能心平气和接受死亡的人。”
“我很抱歉,”哈德利说,“我本想赶来参加你父亲的葬礼。”
“公务缠身啊,哈德利。”
青年没有理会她话语里淡淡的嘲笑,反而认真的点了点头。
“后天就要回伦敦,一支特派小队要支援米兰。我明天下午就动身。这几天休假能和你待在一起,我很开心,德安妮丝。”
“……在这个时节外派?”德安妮丝犹豫道,“谁不知道意大利是他格林德沃的另一个老巢?”
“或许吧,我们能做点事出来。也许还能拽出几个沉沦的同事,你知道。”
在意大利,很多魔法部的人也开始支持格林德沃。她感到不安。
“哈德利,不要去。”
哈德利笑了。他走到她身边,摸了摸她的头发,以为她只是在撒娇。
“我会没事的,好吗?别忘了,我可是第一名。”
哈德利·弗兰克·里维,格兰芬多生,成绩优异,擅长实战,曾在霍格沃茨决斗比赛中拔得头筹,又以第一名的好成绩通过考核,成为一名傲罗。他是公认的好学生、好学长,未来一片光明,前途定是无量;但这些对德安妮丝来说都不重要,因为哈德利是朋友。
朋友就是朋友,是她分享对世界的展望和伟大梦想的伙伴。邓布利多也是她的听众,他可以庆祝她的荣耀,但无法和哈德利一样在决斗场上分享它。
哈德利爱她,她也爱哈德利。但他们之间的爱没有欲望和占有。总而言之,他们是朋友,而朋友就该互相扶持,朋友就该践行诺言,所以他在这里,挡在德安妮丝身前,为她接住那些致命的死咒。
“哈德利……”
傲罗们也认出他来了。她听见窃窃私语。
哈德利是他们的战友,他们的同伴——但在那之前,她想,在他成为你们的朋友之前,他首先是我的朋友。
她站起来,走到死灵面前。死灵那被魔法扭曲过的面容立刻露出温柔的神情。他有她的三倍高,她只能仰起头。他摸了摸她的脸,随即化作一阵黑雾,四散到空气中去了。
她的四周,无数魔杖指着她。德安妮丝笑了一下,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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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以上原因,我们有必要吊销你的护照。从今往后你不再能踏出大不列颠领土半步。”
空旷的审讯室,灯光白得刺眼。魔法砌起的黑色砖墙看不出任何破绽。
德安妮丝一夜没合眼,却还镇定自若;即便手脚都被捆在审讯椅上,脊背仍挺得笔直。
“现在才想到要卡我的旅行文件?”她笑道,“反应还真够慢的。”
“若不是队长在场,恐怕你就要趁乱逃走了吧?”
德安妮丝往地上吐了口唾沫,瞪对方一眼。她面前是个专司刑讯的官员,别的不说,折磨人的手段倒真是一流。他手中那根白骨似的魔杖轻轻一甩,德安妮丝便似浑身触电,灼痛如闪电般将她从头到脚一劈为二,那痛如电流般涌过四肢百骸,几次下来,肌肉酸软,神经也麻痹不堪,唯一清醒的部分仅剩一颗小小的脑核还在咬牙坚持,告诫她不要投降。
戴鸦色面具,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官员饶有兴致地观察她。这女孩的极限比他预估的还久。他毫不怀疑在这样非人的折磨下,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