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初访鸟族（2）

阮祺没有说话。

她紧紧盯着向他们扑来的大鸟，并没有急于用出言灵，甚至没有闪避，只是不动声色地站在原地。

在那灼热的火焰快要撩到她的头顶时，高旸终于动了。他一挥手，即刻划出了一道灵力护罩，护住了他们。

热浪撞在灵力护罩之上即刻湮灭，先前还气势汹汹的大鸟，嘶吼着停了下来。

“哥！”他挥动着翅膀，不满地喊道。

“振昭，”然而高旸只是淡道，“对客人礼貌些。”

高振昭没说话，但看得出心中尽是不满。他回转身子，向远处飞走了。

而听到这话的阮祺却有点想笑。

也不知道之前是谁先故意恐吓他们？若不是因为已经遭遇过一次这种套路，恐怕她也会在方才高振昭的发难中大惊失色。

他们继续向前走，然而没走出太远，高旸就忽然开口问道：“你方才为何不用那种神通？”

“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刻，我是不会用的。”

果然不出所料，对方有试探她的意思。然而方才她的平静，也并非盲目自信。是多年的工作培养出的敏锐嗅觉告诉她，他们闹这一出，除了“惩罚”她先前在高振昭面前的出言不逊，恐怕也在测试她的“神通”到底是什么。

一招鲜吃遍天的前提，便是不能让别人觉察到其中的关窍。罔论他们之间目前没有信任基础，她自然不能把自己的底牌都暴露出来。

更何况……

“天帝和我约法三章，我不会滥用。”能够控制别人的言灵，说起来会让人充满戒备的心理。它应当原子弹的遥控器，握在手中、能达到威慑作用即可。不到万不得已，是不应该滥用的。而且从高旸的话语中，她已经明了了对方合作的意愿，那么高旸必然会在高振昭的手中护下她，“而且您是想要和我合作的。”

“你就这么确定吗？”

高旸的语气里听不出情绪，阮祺只好以自己的判定作为基础来回答：“如果您没有这样的意愿，也不会带我来这儿。更何况，假如我真的在这儿出了事，恐怕龙族那边，很难和天庭交代。”

阮祺没有把话说得太直接。但她想，高旸应该是清楚目前的情况的。

书碧还留在龙宫，想必敖宥已经把情况和她交代了。如若她不能全身而退，对方恐怕也会将情况如实禀告天庭，到时候不仅仅是龙族会找上门来，和天庭扯上关系，也只会给鸟族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你在威胁我？”话音刚落，高旸便冷声应道。

阮祺自认说得委婉，然而高旸反应得很快，更是不留情面地挑破了她的言下之意。只不过她也经过大风大浪，不至于因为对方突然冷脸就惴惴不安。

“事实如此。”阮祺坦然道。

她并非喜欢拿着鸡毛当令箭的人，只是也不能叫自己落于下风，给别人占了谈判的制高点。

“呵。”

高旸笑了笑，还是先前一般阴阳怪气的腔调。只是这一次，阮祺从中听到了一些不一样的情绪。

高旸似乎不像刚开始一般，只把她当作一个能够任意揉捏的凡人了，而是某种意义上，开始将她视作能够对话的对象。

不论她能在他们之间短暂的对话中，多大程度地改变高旸对她的印象。但有这样的趋势，就是一个好的迹象。

从高振昭不满，却还是没有和高旸硬碰硬看来，高旸似乎也算得上鸟族中、他那个年龄段的“管理层”。他给予她的认可，一定可以成为她撬动那些更难说服的元老们的支点。

她必须珍惜他的认同。

“谢谢您认可了我的提议。”阮祺道谢到。

“……”高旸却没有回复她的道谢，只是继续往前走着。

目前她已经得知了高旸个人对于合作存在一定的积极性，但关于高旸本人的认识少之又少。对于习惯了先调查对手或是合作伙伴情报的阮祺来说，她本能地想要去占据主动权。

于是她试探性地问道：“我想，您曾经构思过我描绘的内容，只是苦于没有助力，所以搁置了？”她想起先前高旸说的话，做出了这样的推测。

闻言，高旸转过身瞟了她一眼，像是认真，又像是开玩笑道：“天帝也给了你能够看穿人心的读心术么？”

“不。”阮祺干脆地否定道。她不过是因为工作积累了识人和决断的能力，“是您告诉我的。”

“我说了什么？”

“您之前说的，我一个凡人说大话——”

“只是这么一句话？”

“没错。”

高旸没再追问下去，反而提起了更切实的问题：“她给了你什么条件交换你帮她？”

“回到人间。”

高旸身形一滞，好像在思考话语的真伪。过了一会儿，他问到：“只是这样？”

阮祺想，或许高旸意识到了自己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