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谋初现
难道他们注定,逃脱不了这个结局吗?
崇弈到自己房中坐下,抬眸向她扯出了一抹笑,柔声道:“回去,等军医处理好伤口,我再唤你过来。”
她顾自落泪摇头,站在门边,两手紧捏着衣袖,不肯离去。
“听话,回去。”崇弈坚持道,“只是肩上一点小伤,血污了衣服,看着吓人而已。”
晏柠自是不肯,便僵持在那边。不多时,齐恒拎着药箱匆匆而来,放下药箱、简单行礼,便协崇弈褪衣。
崇弈左肩受伤,行动不便,略使了劲,血便流得更快。齐恒动作又犹犹豫豫,怕自己误触了崇弈会引起他的敏症,令情况更为复杂。
晏柠急得上前几步,助他脱去了衣物。可那伤口,又哪只是一点小伤,左肩上深可见骨的一道刀伤,如若再往脖颈处偏一些,后果不堪设想。
“别看。”齐恒开始处理伤口,崇弈示意她转身。
不忍他此时还为她分心,晏柠终于听了他话,背过身去。不知等了多久,听得齐恒开始收拾药箱,她立刻去拿了身干净衣裳,为他脱去血衣,又细细擦净他身上血渍、换上新衣。
“小心些,你自己手还伤着。这会子,我们俩可都成伤患了。”崇弈故作轻松道。
“是啊。”晏柠喃喃着。前世,他们两人都丢了性命,相比之下,今生虽伤了,但至少他们都还活生生站在彼此面前。
崇弈拉着她在身侧坐下,又命影月将她的手炉子送了来。接着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了会儿,感慨道:“你今日气色好多了,还咳吗?”
晏柠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并未回话,倒了杯水给他,忧心道:“今日并无战事,你为何会受伤?”
崇弈略拧眉,握了她手,回道:“我去视察大营整肃情况,回程遇了北燕小队骑兵伏击。”
晏柠讶然:“他们才遭遇大败,居然此刻派兵伏击?”
“所以,恐怕军营里有问题的,远不止伙夫营。”崇弈低声道,“他们此战已注定败局,却迟迟不肯退兵,甚而派兵伏击,恐怕有所图谋。”
“那……”
“你只安心在此养好身子,其余我会处理好。”崇弈手指摩挲着她的手指,安慰道。
似想到什么,崇弈望向她胸前,眼神暗了暗,握她的手倏地收紧,令她生疼。她轻咛一声,试图收回手,可他却更用力地握住,沉声道:“别再闹了,戴上。”
晏柠挣脱不开,只好回他:“今日换了身衣裳,戴在里面了。”
崇弈闻言,才松了手。晏柠怕他伤口未愈又动气,赶忙把同心玉拿了出来,给他看。
崇弈心下略松,又叹道:“到底怎得了,告诉我好吗?”
晏柠听他问起,只觉心中酸涩感又起,低头不再看他,轻声问道:“你可……送给别人过?”
“这同心玉是母后当年赠我的,我只有这一块,既给了你,又如何会再送给别人?”崇弈解释道。
可她明明亲眼见着宫中那位年纪轻轻守着寡的太后娘娘,也戴着啊。
晏柠心中想着,却没再回话。
崇弈皱眉沉思,突地回道:“你是否见了宫中太后娘娘也戴着?”
晏柠仍别扭低着头,回道:“嗯。”
“母后当年,赠皇兄与我各一块同心玉,让我们赠予未来王妃。太后那块,是我皇兄当年给她的。”应是突然明白了事情原委,崇弈心中竟有一丝窃喜。
原来,她是吃了飞醋了。
晏柠听他说起“未来王妃”几字,瞳孔略缩,可随后又想到了那日宫女所说的话。
“可是,他们说你跟太后……”话到嘴边,晏柠又觉出不了口。
“我与太后?”崇弈无奈笑道,“我平日里下朝后,不是在宣政殿理政,便是在养心殿教导皇帝,与太后素无交集。”
“可是……”晏柠终于忍不住,脱口而出,“可是我听宫女说,你们青梅竹马、年少情深。”
崇弈眯了眯眼,低声道:“我八岁,得了这不能与人接触的怪病,便一直独来独往。除了皇兄,连与其他皇子的兄弟情也都生分,哪来的什么青梅竹马,更何谈年少情深。”
“再者,宫女在宫内妄议太后娘娘,可是死罪。他们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谈论,还让人听了去,恐怕是有心人有意要让你听去的。”崇弈冷静道。
“你是说……”晏柠终于抬头看向他,突地想起初五凌晨顾侧妃说的那句话,“我想起,我从盛京出发来寻你时,顾侧妃说,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来为你殉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