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后

夏油杰咽下最后一块牛排，五分熟的牛肉散发着油脂的香气，入口即化，配合恰到好处的酱汁，丰富了口感的同时又不会喧宾夺主。

自己上次这样慢吞吞的享受美食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夏油杰想。

明明开学还不到两个月，越感觉离这样日常的生活已经很远了。每天都在训练和拔除咒灵中忙碌，吃东西都是三两口随便解决掉，好不容易回到宿舍也是躺在床上好一会儿才有精神干别的事。

清水千鹤一只手撑着下巴摇着杯子，“不是说咒术师的工资很高吗？怎么感觉你吃的这么感动啊，像是什么美食番里的场景。”

“因为要好好享受千鹤的美食然后回去和悟炫耀啊。”

“有没有人说过杰你的心之壁很厚。”清水千鹤放下撑着下巴的手，盯着夏油杰。西餐厅的灯光昏暗，夏油杰却觉得清水千鹤的目光有些灼人。

他忍不住垂下了眼睛。

清水千鹤叹了口气，“算了吃都吃完了，我们先走吧。”

清水千鹤住在这栋高级塔楼的顶层，原本顶层的户型是两户，但是清水千鹤了解到中间的墙不是承重墙，就直接打通了。

即使她一个人住这个面积有些空旷了。

夏油杰跟着少女走进房间，入户没有任何隔断，一眼就能看到在日本少见的落地窗外东京中心区繁华的夜景。

日本的建筑喜欢隔出一个个房间，即使是招待人的客厅也是有一道门阻隔。入户后一条走廊配五六七八扇门才是日本户型的常态，像这个民族一样，不安又警惕。清水千鹤的住处也像她本人一样，愿意给你看的大大方方的展示了出来，明艳又张扬。

在这个疲惫的世界，他像是冒险游戏里混在一群NPC里踊跃探索世界的那个玩家。

“我以为你住在文京区。辅助监督说把文京区的咒灵近几年变少了一点。”

清水千鹤把自己扔到沙发上，直接躺了下去，“你终于愿意说话啦。”

“……我有点不知道怎么说。你每天都像这样拔除咒灵吗？”

学校距离清水千鹤的家步行也不过20分钟。他们这一路走过来，清水千鹤一直在用术式拔除看见的咒灵，小到蝇头，大到二级咒灵。清水千鹤的术式靠眼睛锁定就可以发动，所以一路上倒也没有耽搁时间。

“因为很碍眼，我讨厌丑东西。路上看到的就顺便捏死了，也当作是训练了。我经常放学后去文京区找朋友，那边有很多我喜欢的店，你需要的话我可以推荐给你哦。”

沉默。

自视甚高的夏油杰在短短两个月不到的时间被接二连三的天才轮番刷新三观。虽然他还没问出他想问的问题，但他其实已经明白。

清水千鹤没有和普通人有隔阂。即使她有着极高的咒术天赋，她也没有把自己凌驾于她的朋友们之上。在遇到他们之前她一直过着这样稳定又简单的生活，烦恼的最多也就是绯闻。

“唉……”清水千鹤叹了口气，“先说好，我不擅长做别人的人生导师，没耐心，说话可能没那么好听，也不会顺着说你想听的话。”

室内开了灯，窗外的夜景有些模糊不清。夏油杰看着在玻璃上反射出的自己的影子，轻声说道，“我也没那么脆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