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十字秘话·其三」

04.

结社里没有钟表。

这种现象你并不知道是从那时候开始的。或许从结社建立开始他们就没有打算给这里挂上钟表，也可能是在你之前出了什么事导致结社没有钟表。

结社里唯二可以代表时间流逝的只有院长及副院长办公室摆放的日历。

从你们进入结社直到现在，日历一直在更新着。副院长那里的日期每当月亮落下太阳升起时就会被她撕去一页，而院长没有办法撕掉日历。

所以院长那里的日历大多数时候是去那里玩的你依照对副院长日历的记忆去撕掉已经过去的那几页的。

撕掉的纸张你一般是拿去直接丢垃圾桶里。不过自从有一次丢纸时被雷内瞧见，他向你表示了可以将纸借给他打草稿后，你便将纸直接给了他和阿兰。

“这种日历除了正面的年份日期，后面都是大片空白。”有一次你问起雷内为什么要用这个打草稿时，他这么道，“而且日历上的日期有时候可以方便我们记忆——找的时候不会太匆忙。”

边说，他边将你拿过来的一叠纸整理到一起，推给一旁正在画图的阿兰。

“不过比起这个。”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雷内叫住了刚打算走出去的你。

“xx你最近是不是没怎么去院长那里？”

“啊。”

雷内的话让你愣了一下，随后仔细回忆了一下上次去院长办公室的日子。

好像是在……五六天前？

“好像是。”你不确定地道，“这几天大多数时候都在和玛丽安他们观察向日葵……怎么了吗。”

“只是好奇问一下，因为这次的纸多了蛮多。”雷内解释道。

“这样吗……不过说到向日葵。”你回想起这些天依旧不怎么出藏书室的二人，脚步一转又走了回来，“你们不是已经计算完了海平面上涨速度吗，这几天又在算什么啊。”

“当然不是计算。”这次回答的是刚才一直在埋头画图的阿兰。他有些得意地将刚才作画的纸举到面前，蔚蓝色的眼睛弯了弯，“是我打算制作一个钟表。”

“钟表？怎么突然想做这个？”你来了兴趣，盯着阿兰手中的纸看了半晌，问。

“难道xx你没发现结社里没有钟表吗，不能看时间很不方便的。”似乎是不能理解你的问题，阿兰理所当然地道。

“话说我一直想问了，没有钟表你都是怎么看时间的？”雷内看着你，像是因为你的问题突然想起了什么，有些费解地道。

“不知道。经验？”你摸了摸自己松散下来的黑发的发尾，很没底气地道，“比如说副院长的下午茶，时间久了自然而然会一到这个时间点就知道要去吃下午茶。”

“所以是类似于生物钟？”阿兰提出一个猜测。

“听起来像。”雷内点点头。

又是听不懂的名词。你心不在焉地将双手背在身后，等他们说完后才开口：“那钟表是打算怎么做？”

“啊？”刚才被一打岔，阿兰显然忘了这回事，此时猛的被你提起还有点反应不过来，“制作方法什么的根据我的研究来看不算难，顶多耗时多点。难的是取材…啊，当然，取材这方面最近也有点苗头了。”

“我们发现结社附近似乎有蛮多废弃的机器造物，经过检验有的废材是可以拿来利用的。”雷内接话道，“只是制造钟表的话，那些废材够用了。”

他们说的很云淡风轻，好像这对于他们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

“制作钟表居然这么简单吗？”你有些纳闷儿地问，“听起来总有一种‘我来我也行’的感觉。”

“这个嘛……我们倒是没觉得很难。”似乎从来没想过这一点，阿兰和雷内互相对视了一眼，雷内若有所思地接过话茬，“可能我们比较天才？”

“确实对我而言有这种感觉。”你对他的话深表赞同。

“也不能这么说。”阿兰反驳，“我感觉xx你和我们好像也没差多少。你接受新事物的速度和理解能力都挺强的。”

“真假。”你明显不相信他的话，对这个话题也并没有什么兴趣，此刻自然而然地起了想走的念头，脚尖在原地打了个转，“那我就勉为其难收下天才的赞许——然后带着赞许走啦？”

“要走了吗？那替我向可能会遇见的副院长问声好。”雷内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边说边对阿兰伸出手，“阿兰，你把你刚才画的图给我看看——”

“对了，阿兰，我刚才就想问你了。”望着阿兰递给雷内的图纸，你脚步一顿，语气有些微妙地开口。

“怎么了？”阿兰疑惑地抬起头。与此同时，拿到图纸的雷内表情也微妙了起来。

“……你为什么要在纸上画蔓越莓饼干的，分解图？”你斟酌着词汇，秉持着保护他初学者的心的目的谨慎地开口问道。

阿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