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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富即贵。
城南和城北,下三九流,还有各种暗线人马汇集。
只有想不到,只要想得到的,城南城北就会有。
想必不久,这里什么都没有,除了尸骸,便是瓦砾残垣。
心里一阵阵的抽痛,可也无能为力。
派出去游说的人马,回来只有一句话,‘小姐,没人相信,还说小的们蛊惑人心,要去报官。’
白凝脂不是善男信女,该做的已经做过,既然不信,就各自安好。
回到府里,阚记送来的咸菜,还有老师傅正在后厨指导厨娘做咸菜。
康元堂的药材,已经被于妈妈收归库房,钥匙挂腰上,没孙小姐的口谕,谁也拿不到一根。
柴米粮油,也全都是于妈妈在管。
对于这位跟随祖母、现在又在母亲身边的老仆,还是管家张伯的老妻,她是一百个放心。
进得大门,白凝脂打算先去康泰苑,给祖母请安。
哪知,刚过照壁,便看到爹爹和大兄,正送一人出来。
紫红锦缎袍,腰挂翠绿麒麟坠,一顶金冠,一身颜色炫目,像只行走的骄傲锦鸡。9
上前微微行礼,“见过齐王殿下表哥。”
“表妹,无需多礼,今日出门,母妃还说,丫丫都不进宫来玩,想必是我这表哥惹表妹生气了。丫丫,你可要去母妃跟前,替我说好话才行。”
对于这位一只蚂蚁能说成大象的皇家表哥,姨母绝对没说,是他胡诌,只为了哄她进宫去玩,
这么紧急的时刻,还想着玩,白凝脂此刻只想锤爆他脑袋。
当即毫不掩饰地翻白眼,“表哥,你这张嘴,还是实事求是的好,不然,总会有苦头吃。
我上次跟你说过的事,你们府上准备了没有?要不然,地龙真的来了,后悔可来不及。”
齐王墨青郦摸后脑勺,那张肥肉堆积的脸上,笑的几乎看不见眼睛,“表妹危言耸听,钦天监已经仔细勘查过,天地无异像。万一让我父皇知道,又要拉你去太师那上课紧脑袋。”
见她还要辩解,墨青郦大袖一挥,“走了,走了,孤是来探望姨母的,不听不听,表妹念经。”
白凝脂狠狠跺脚,朝表哥后背,举起小粉拳,在父兄无言的怒视中,去祖母那寻求安慰。
祖父、祖母住在康泰苑,是离大门最近的一处院子。
相邻院子的一处轩阔厢房,是府中的会客厅。
半人高松柏,围着宽敞的窗棂,修剪齐整,绿意环绕间,显示白家家风的规正严谨。
进得院来,白凝脂便看到廊庑矮榻上,正在做针线的六个堂姐妹们。
这都是二房她叔叔家的嫡庶女们,二叔虽然已经过不惑之年,可还在不断纳妾,生孩子。
所以他家的孩子,无论男女,都是如葡萄串般,一个接一个。
到现在,她都没完全认识清楚。
这样的后宅,也让祖父和祖母,对西府二房十分不喜,所以,对比更有能力,却后宅干净的长房,自然会更偏爱。
而作为长房唯一的女儿白凝脂,老夫妻二人,几乎宠到骨子里。
白凝脂没空,也不屑和她们讨论什么衣裳、花样、或者钗粉手饰。
微微点头打过招呼,便由盘点完生药的余妈妈带到正屋。
母亲乌兰正在和祖母青氏小声说话,见女儿进来,立刻让丫鬟给端来解渴蜜水,“先喝一盏凉的,等会熬好的燕窝,再喝一盏。”
边说还边替她擦额头的细密汗珠子。
祖母笑眯眯拉她入座,“现在可好?按照你要求的,可准备充足了?如若不来地龙,咱们府上总归要用的,也不怕东西砸手里。”
老张万一说银子不够,尽管让余妈妈去开祖母的嫁妆库房,只要孙女高兴,怎么折腾都行。”
白凝脂就喜欢祖母这天性豁达的性子,当即上前,把脑袋挨在她双下巴的颈窝里,“祖母,南北城外的水田,灌水每日都在减少,鸟雀也扑飞不停,全都歇在一条树干上,吓人的很。
就连地上的老鼠和蟾蜍,也大白天不怕人,到处乱窜。”
青氏和乌兰对视一眼,收起笑容,面露忧色,“果真如此?地龙真要来了?”
白凝脂把身上那条已经擦得湿津津的帕子丢给小辣,“去把那本前朝的奇闻轶事拿来。我好生来说一说。”
母亲把她耷拉下的头发刮到她耳后,“不急,等你父兄送完郦儿回来,一起听听也好。”
白凝脂跑了一天,精神萎靡,心道也好,地龙就像悬在头顶的一柄剑,也不知什么会掉下来,
让大家都警觉些,不是坏事。
在矮榻上正在用绣绷子绣手帕的二房嫡女白桃夭,娉娉婷婷进来,顶着一张和白凝脂相似的瓜子脸,却笑意不达眼底道,“堂妹就是有手腕,祖母的嫁妆都能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