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赏心悦目
凄凄岁暮风,翳翳经日雪。倾耳无希声,在目皓已洁。
十二月初,连日里纷扬的大雪传达着冬的到来。不知不觉已经快到年末了啊,寄语打扫宿舍楼也已经几个月了,挥动着抹布挨个楼层地乱转已经成了她平日生活中习以为常的事情。寄语是个做事认真、实心实意的女孩子,只要是她决定要做的事情,再艰难她也会一丝不苟地完成。这阵子的宿舍楼如焕然一新般,让众人哑口无言、无可挑剔。
近几日,由于下雪的缘故,走廊里到处被踩得脏脏的,这不,寄语又坚守在她的工作岗位上。只见她一手拿着一本术语书无声地背诵着,一手拄着拖把到处走动查看着哪里有污泥再把它清除掉。
到了四楼,皇甫梓潼寝室所在的楼层,寄语的的注意力被什么书本以外的东西给强行吸引住了。一间寝室的门半掩着,门口摆放着一个蔬菜果篮,一只与雪色相同的圆滚滚的小东西正窝在一旁,它的腮帮子里鼓鼓的,随着嘴巴的动作起伏着,这家伙不但吃得津津有味,吃相还分外优雅,它的周身流露出一种高贵冷艳的美。这就是一只兔子啊,想什么呢,寄语用书拍了拍脑袋。
透过门缝,窗外柔和的光越过屋子再穿到走廊,在地上投下了一道淡淡的光束。光线中一位身着粉袄的女孩子静静地坐在画凳上,轻舞着手中的画笔在面前的画板上细细地勾描着,她的神情格外专注,整个人与窗外白茫茫的雪景交相辉映,自成一副天然的、极美的图景,就仿佛时间停止了流动、地球停止了转动。一派温婉和谐、岁月静好。
寄语使劲地摇了摇头,告诫自己切不要被这虚假的画面所蒙蔽了。她和叶瑾言沆瀣一气,在校园里结党营私、恃势凌人、横行霸道的时候又该当何论呢?从寄语入学到现在,她们多少次明里暗里地中伤她、排挤她、算计她,她只想安安稳稳地完成学业而已,何必要这般穷追不舍、纠缠不休呢?如此一个姽婳绝伦、娇艳欲滴、楚楚动人的外表下又隐藏着一颗怎样的心呢?而且寄语当年没能按照自己志愿填写的那样进入法术班读书,虽然不完全归咎于,但到底也是她的父亲徇私舞弊、滥用职权的结果,有这样一位父亲言传身教、以身作法,会熏陶出一个什么样的女儿呢?养尊处优的大家小姐罢了。
叶寄语产生了一个邪念。物过刚则易折,相应的,瑰丽、美艳到极致的东西也更加容易破碎,而她就要做那个打破皇甫梓潼的纯美、娇娆外壳的人。生物体与生俱来的□□会使得他们不自觉地产生出强烈的爱与被爱的欲望,同时也是其天然的、自带的攻击性会让他们在看到美好的事物的毁灭时,会不由自主地生发出巨大的快感。
她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包所剩不多的白色粉末,把它均匀地在小兔子正在享用的果篮里洒上薄薄的一层,该粉末接触到物体后立即变得透明,且无色无味。可能是时常在走廊里见到她的缘故,也可能是吃得过于专心致志的缘故,小家伙对寄语并无什么警戒心。寄语完成得又轻又快,可以确保万无一失,随后她重新拿起了拖把,装作若无其事、气定神闲的模样,暗中观察着情形变化。
这不是毒药,这当然不是毒药,寄语这么喜欢小动物,就连不小心踩到了一只蚂蚁她都会伤心好半天,怎么可能舍得给它们投毒呢?这不过是一种功能类似于中枢神经兴奋剂的物质,但是偶尔服用是对生物体几乎无害的。
前阵子学校搞什么八百米长跑测验,像寄语这般玉软花柔、内刚外柔的弱女子素来是以标榜不运动为荣的,哪里能够经得住如此丧心病狂、惨无人道的测验的蹂躏呢?因而,在她的软磨硬泡下,从老苏伯那里哄骗来了如此灵丹妙药,而苏伯当然是不会伤害到寄语的。冲水喝下后,不但跑步的过程中她像开了挂一样,一整天的时间里,她都精神焕发、龙腾虎跃、健步如飞。
还剩下了一点点的粉末被寄语顺手装进了口袋,如今能派上大用场,这倒是意外之喜了。她不过是想借此让兔子发狂整整皇甫梓潼而已,看看她狼狈的样子。
那小白兔外表清高、文雅,实际上也是个实实在在的吃货。眼见着它从容不迫、有条不紊地把一篮子的蔬果报销后,慢慢悠悠地合上双眼闭目养神起来。
“???”这下轮到寄语一头雾水了。吃饱了就困,这一点倒是跟她一模一样。
机不可失,既然智取不行,就只能武力解决了!皇甫梓潼尚在专注地作画,寄语从花盆中拔下了一根在冬日里枯黄的狗尾巴草,趁着廊里无人,弯腰用小草在兔儿的耳后、脖颈、下额等部位来回地、反复地摩挲着。
大白天的是谁在搅人清梦!小兔子蓦地睁开眼睛,全然一副怒火中烧的样子,它的耳朵高高竖着,背部隆起,用鼻子短促、有节奏地往外喷着气。药效发挥作用了,因为它逐渐变得狂躁起来。火候正好,寄语紧急撤退,再进行下去受到伤害的就该是她了。
只听素来高傲的小白兔一声尖叫,后腿用力一蹬,迅猛地高高蹿起,继而如同离弦的箭一般轻盈地、飞速地往楼道的一端奔跑着。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寄语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