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道别

个很久没有这么和谐过了，都不太忍心打破这种氛围……”

“没关系，已经不用说什么了。”若曦笑笑：“都是一起长大的，我了解他，就像你了解我一样，他现在是个好丈夫，以后也会是个好阿玛。”

“你是说——”胤祥看向她，她没有回话，一切尽在不言中。

一旁沉默至今的十四爷胤祯接过话题：“十哥会回京的，他跟十嫂的关系远比看上去要好。”

“不过话说回来，若曦，你真的决定好了吗？开弓没有回头箭。”胤祯严肃提醒。

她垂下眼帘：“谢十四爷提醒，但于我而言这是必然的选择，出来之时我就明白，也没有再回去的打算。”

??“这还要感谢十四爷给的后路。”

作为一个拥有成熟人生观的现代人，即使习惯了古代各种各样的无形约束，失去了破釜沉舟的勇气，但如果可以，她不会选择继续在紫禁城中蹉跎度日，直到连自我都被磨灭到所剩无几，彻底沦为深宫中模板化的又一位仅剩符号代表的女子。

曾经她看过不少古代文学小说，也经常有文笔锋利剧情流畅的作品被拍成影视剧播放，那时她可以在晚上抱着平板追剧，也可以一边吃饭一边和同事聊剧情，只是因为剧中人不是她。

封建社会是吃人的——她如今对此感同身受。

“我？”

“是啊，‘只要愿意割舍，二七必如所愿。’”若曦点明。

“你能想到当然是最好的，我不能外出太久，这就走了，我们三月后再见，十三哥你——”

若曦能想到他，胤祯自然心中欢喜，他想问对方的身体，又想拜托十三哥好好照顾若曦，但他想以十三哥的为人与这两人之间的关系程度，多半不需要他多嘴，最后只能说：“你们多注意安全。”

“放心，保你一个全须全尾的若曦回来~”胤祥调侃。

中途把十四爷放下马车，车内又剩下两人，十三爷胤祥问道：“这一次想去看谁？八哥还是九哥？”

“……不了，他们都不是我需要担心的人。”而且她去了也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提起这两人若曦消沉一瞬，又很快振作起来聊别的话题：“不如我们一起四处走走吧，这于你而言是难得的假期，与我而言也是从未见过的风景。”

这怎么不是一次绝妙的机会呢？

公费出行，衣食住行全部有保障，是她在现代都不会有的待遇，大学毕业之后成为社畜每天签到打卡时不时加班还要挨领导的骂，哪还有时间全国旅游。

宫中侍奉十几年，她没有哪一刻如现在一般觉得自己如此自由。

“哎你还别说，我觉得这主意真不错！”

两人一拍即合，当即开始兴致勃勃地讨论要去哪里，声音随着马车渐渐远去而消失。

可惜理想很丰满，只有梦是好的，古代马车实在是太——慢了！三个月根本走不了多远，但他们还是算着日程尽可能的去了能去的地方，在京城某人脸色越来越黑的情况下。

他们去了附近有名的梨园听戏，还听到了上任旦角儿与江湖女侠客之间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爬了有名的高山看日出，然后两个病秧子齐齐感染风寒，竖着上去横着下来，喝了半个多月的汤药。

乔装打扮去酒楼听评书的路上碰见抛绣球选亲，俩人凑过去看热闹一下被扔了个正着，对方说是男是女都不在意全都绑走，最后发现是个打一枪换一炮专门负责拐卖人口的人贩子，这边刚被关进人堆那边的便衣侍卫就破门而入，连带着救出来不少妇女儿童，甚至还有青壮年，审问之后对方的理由是一看就不是本地人，好下手。

??诸如此类等等。

若曦遗憾感慨：“我就说怎么会有人用这种招上来不知是人是狗的方法招婿，电视剧果然都是假的。”

那边送走点头哈腰的地方官员回身坐下的胤祥习惯了她时不时冒出的陌生词汇，淡定吐槽：“我就不理解咱俩都老大不小的人了，他们拐咱俩有什么用。”

“可能是…一看你就有钱？”

这些日子万事不愁只知道溜达，和原来一比那精气神简直不可同日而语，哪怕中途身体抱恙，也不光没有掉秤，甚至还胖了几斤。

十三爷咳嗽得少了，越来越有年轻时候的风采，自己本来想着只有几个月活头的身体现在也感觉还能活个一年半载的，若曦不由得心想，果然那句话说的没错，逃避可耻但有用。

“完了，由俭入奢易啊，这纨绔的生活太好活了，弄得我不想回去了~”胤祥长吁短叹。

“等以后承欢长大了你还可以带她出来走走。”若曦笑着说。

“叩叩”门外传来侍卫的敲门声。

“进。”胤祥坐直身体沉稳道。

一个侍卫手臂托着飞鸽传书的鸽子走进来，低声叫：“爷，若曦姑娘，京城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