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晨光微熹。

姜时序头昏脑涨，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后半夜趴着睡的缘故心脏闷闷的发疼。

周遭开始陆陆续续的冒出动静，姜时序先一步下床去梳洗。

用早膳时，前院闹出不小的动静，紧接着就听到康禄厉着嗓子喊他们都去前院汇合。

康禄今日本该休沐，不知为何又出现在浣衣局里。

众人不敢耽搁，搁了筷子赶紧出去。

“你们都仔细听着，近来尚服局里缺少人手忙不过来要从咱们这借派人手，为着太后寿宴之事做准备。”

康禄的话音一落，众人开始稀稀疏疏的讨论起来。

浣衣局和尚服局听着像，可实际上确实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一个是出苦力给太监奴婢们洗衣服，一个确是伺候主子的，做的好了还会得到赏赐，得陛下青眼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也有可能。

“都安静些，”康禄拿着主事的款儿来冷喝两声，见众人安静下来，才转身和季尚服说道：“所有人都在这了，还请季尚服亲自挑选。”

姜时序低头不语，意识飘渺，手指紧紧攥住裙摆忍不住琢磨起来。

昨日萧睿琰才和她说了调个差事的事，今日尚服局就来选人，这该不会也是他私下安排的吧？

季尚服面无表情的打量着众人，抬手点了其中几个人，“这几个人去司衣司。”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便有宫人上前带着他们几个先行离开。

姜时序莫名的松了口气，本能的排斥着接受可能是萧睿琰的好意。

“你，”季尚服走到姜时序面前停住脚步指了指她，“跟我去司饰司。”

姜时序一怔，正想拒绝就看到康禄冲着她默不作声的摇了摇头。

季尚服不知姜时序心中的想法和康禄交代几句后便径自离开，姜时序只得硬着头皮跟上去。

到了司饰司周转一圈后姜时序被推给一位女史。

“你跟我来吧，”女史带着她在平日当值和休息的地方转了转，说道：“咱们这里其实没有那么多活，司饰司主管巾栉、膏沐、器玩之事，女史主要就是掌执文书，记录以便存档查阅。”

“我叫言婉，咱们同为女史你就叫我的名字便是，你虚长我一岁，我就叫你姜姐姐好了。”

姜时序明眸微睁，十分意外言婉为何会知道自己。

言婉被她微怔的样子逗笑，见四下无人才贴近些低声说道：“我和春蕊交好，看过姜姐姐的画册子，画的甚好。”

姜时序回过神来，没想到竟是这层缘故顿时有些赧然，想到她的画册子都已断了许久了，心里突然生出几分愧疚来。

“我先带姐姐去换宫装然后熟悉下各宫的规矩，姐姐随我来这边。”

言婉在前面带路，莲步轻移举止合宜，走起路来带起的风都是香的，怪不得宫里扎破脑袋都想往这里挤和浣衣局果然是天差地别。

“言婉，尚服局向来都是不缺人的，怎么突然间会少了这么多人手？”

两人走到一处厢房前停了下来，言婉边推门边说道：“太后的寿诞将近，太子殿下提议大赦，太后慈心便想着趁着这个机会将宫里适龄的宫女放出一批去，所以才会突然从别处调派人过来。”

原来是太后的意思。

换好宫装后她跟着言婉来到当值的地方，一间开阔的屋子两边摆的都是架子，上面归类的都是各年间的档案。

“这些过去的旧档不必细看，姜姐姐把这里面的东西务必记熟才行，各宫的规矩喜好厌恶皆有不同，寻常时每个月都是各宫来人取一应所用，但也有需要咱们亲自送过去的。”

姜时序这个女史当的轻松，为了不惹出什么错乱她听的认真，听到有的还需要亲自送的便问道：“哪些宫里需要亲自送过去？”

言婉正垂着眼看今日需要记档的文书，“承华殿和太后宫里的需要额外送，不过只有忙不过来时才会用咱们。”

听到承华殿三个字，姜时序心悸起来，想起昨夜的梦心里又不踏实起来。

反正也只是忙不过来时才会用到他们，未必会就那么赶巧。

姜时序收敛心神开始翻看言婉要她记住的册子。

才翻了两页就看到上面赫然写着承华殿，在往后翻看上面没有记录太子喜好，就只有厌恶的那一项里记着梨香两个字。

姜时序略微偏头，想起她头次当值的时候太子就曾因为熏香的事发了好大的脾气，现在回想起来那个味道里似乎是檀香混了梨香。

还有上次陛下赐的糕点，孙泉从食盒里拿出来时太子就肉眼可见的冷了脸，那糕点就是用梨子制成的。

瞧了眼正伏案疾笔的言婉，姜时序捧着记录往她那边凑了凑好奇道：“言婉，太子殿下为何不喜梨香？”

言婉目光复杂地看了她一眼，疑惑道：“姜姐姐从前在承华殿里承侍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