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得活着
时间不着痕迹地染绿树枝,嫩绿,再到碧绿。
图新新,不,图门乌希哈,一遍一遍地琢磨着记忆中出现的每个人。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来到这个世界,但能活着,谁想死呢,而要想活,那就得先苟着。
虽然是现代人,但她理智告诉她,千万别小看这个异时空的每个人,毕竟生存环境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强龙压不了地头蛇,更不用说她这个蚯蚓了。当然人家蚯蚓还能断肢再生,她嘛,那就只能game over小命啊拜拜啦。
老天终究待她不薄,给了很多的缓冲时间和机会。如果记忆中那个男人来了,她真不知道能不能瞒天过海。
就比如,现在。
再往前数几分钟。
“啧啧啧,这张脸,如果前世长这样。她还当什么十八线中年女演员吗?二十七岁以后就尽给人当妈了。冲出亚洲,不,冲出世界分分钟的事。”乌西哈赞叹地看着镜子,双手一寸一寸的描摹着。
鹅蛋脸,白皙的肌肤。弯弯的眉毛,多一根累赘,少一根缺憾。大大的桃花眼,眼眸流转,灵气四溢。卷翘的睫毛黑鸦一片,微微垂下,增添几分神秘。挺翘的鼻像神笔勾勒,嘴唇稍小,有些肉感,线条优美流畅。这么一幅绝美的长相,难怪她亲娘能被图门小少爷一见倾心,还是贼有资本。
“青儿,珍珠步摇。”乌希哈向梳头丫鬟伸手过去。
“嘶~”食指正撞上钗头一尖锐处,瞬间涌出鲜红的血珠。
青儿这丫头见状,面色惨白,赶紧跪下,猛地将头往地上一磕,“砰!”
这动静吓得乌希哈赶紧起身,那知腿和身子不协调,摔了个人仰马翻。
不远处的铃儿见状,连忙跑过来,踢开跪在身前的丫鬟,“姑娘!您没事儿吧?”
乌希哈被扶起来,不知说些什么,只连连摆手。
待站起身来,铃儿检查乌希哈无甚大碍,才厉声道:“来呀,把她……”
乌希哈手紧了紧。
铃儿顿了顿,才道:“拉住去跪着。”说完,又看小向乌希哈的手:“姑娘,还疼吗?姑娘千金之体,可不能留疤呀,还是得请大夫来看看。”
乌希哈看了眼再慢点就要愈合的“伤口”,默了默,:“没事,都不疼了。”
铃儿走出正院,蹙美看着偏方紧闭的房门,那是钟嬷嬷的房间,这么大动静,她没听见?
正想去看看,刚迈出脚,想了想,便收回了。左不过是嫌弃这几天宫里没动静,一把岁数,眼皮子还这么浅,难怪混了这么久一点水花也没出。
她虽也急,可满宫里哪个贵人娘娘长得比得上这位,就连最得宠的钟粹宫娘娘也得退避一席。何况那天主子爷折腾了那么久。
只要把这位主儿伺候好了,苏嬷嬷也是可以畅想畅想的。而且这位主看着是个心软不爱折腾人的,安安稳稳那也是极好的。
铃儿丫头方方面面想得周到,再没有刚才的焦虑,欢欢喜喜进厨房给她主子弄燕窝去了。
乌希哈这个正主可不知道身边的丫头对她的信心那么大,都想上天和太阳肩并肩了。
只是经了这么一场,她也没什么心情赏美人了,干脆拿出三字经看看。
是的,三字经,原本的乌希哈她不认字儿!
如今的大清朝入关也才几十年,满族的姑奶奶们还保留着马上民族的风气,汉化并不严重。原身奶娘也就根本没想过小姐认字的问题。
当然也有乐观原因,活着尚且艰难,教养问题更无从谈起。
这当然不能接受,她前世好歹也是211本科生一枚,哪能成了文盲。不求出口成章,落句为诗,字儿还是得认的,至于写,那就以后再说。
昏昏欲睡之际,“在看什么?”低沉醇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三字经。”乌希哈呢喃出声后,猛然睁大双眼,胸口砰砰跳个不停。
还没反应过来,戴着薄茧的手抚上脸颊,“怎么啦,吓着啦?”还是那个声音,不过带着着温柔与关怀。
好在原身情绪作祟,乌希哈微红了眼眶,“爷,您来啦?”娇柔的声音充满欣喜与思念。
晶莹剔透的泪珠含在眼眶,美人欲语还休的模样让男子心软成一团,“好啦,别伤心了,爷一忙完就想着来看你,你让爷看小哭包呀?”
乌希哈扑哧一笑,头微微抬起,眼角一弯,泪珠顺势而下,好一招梨花带雨。
男子百花丛中过,低头,薄唇轻触,微微一抿,调笑着说道:“咸的。”
乌希哈俏脸微红,身子却靠近了些,眼神朦胧,感受着渐渐靠下的温热。
衣服摩挲,烟雾紫的衣衫与雪白的织锦勾勾缠缠,柔弱无骨地攀附着大地,显得格外旖旎。
床帐上在大朵的芙蓉花肆意绽放,花心的蝴蝶轻轻颤动,惟妙惟肖,比前世在博物馆看到的苏绣蜀绣精美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