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伊人莞尔:“安琪很有慧根,是位难得的般若女子。”
“伊人亦是,蕙质兰心。”安琪轻颦一笑,走到屋内古筝后坐下:“难得今良辰美景,姐姐且起舞弄清影,和曲一舞罢?”
伊人点头,解去禁步,将发夹别在双臂间固定披帛。
片刻,安琪玉指落在琴弦上,一曲《雨霖铃》起,琴音缭绕……
伊人双手于身前轻起张开如花绽放,舞者身上宽袍大袖的汉服宛如如祥云缠绕身旁来来去去缱绻缠绵,身体时而旋转如莲花开时而轻缓或蹁跹习习……昏暗红灯笼映照下,看不出佳人恬静脸庞深沉忧愁或悲喜。——
舞步停,琴声止。“要是若文在身旁,该有多好!”安琪站起,款款前行至花园,回到灯笼下的青石板上。
“最难风雨故人来!”伊人目光落在花园处的前方,低眉。
安琪抬头凝视云间月儿,淡泊一笑:“多情!又任情,——任性地以为有些相遇不过人间滚滚红尘,似一场风花雪月。
方知,有的人离开。便带走了生活的想象,以后遇到的人但凡有些相似都觉得是他的指引,却始终不是……”
“想起第一次见公子之时,便觉晨钟暮鼓,或、良人在身旁,朝朝暮暮之美好应如是罢?”
“没有过多尘世的卿卿我我。”安琪轻叹息。自语轻道:“朝朝暮暮。”
“如此也罢。”伊人回转视线,落在安琪身上,“只要我们在彼此身旁,没有过多的凄清,便无甚不妥。”
“伊人,对不起!”安琪牵过伊人的手:“我和若文,已是彼此不可或缺的身心交融。”
伊人轻轻抱过安琪,“三千红尘,最是知音寥。有的人也许究其一生,亦未曾片刻的相遇!又何谈相知,相爱甚至相守?”与安琪分开,轻颦一笑,“故、此生,再遇良人与否,于我已不重要。”
“伊人,我们都尚且年轻不是吗?”安琪道,和伊人回到屋内。
“幸福之人大抵相同,悲哀与悲伤却有千万种。”伊人淡然一笑,更衣坐到床上躺下,“生活中来来去去缥缥缈缈之人,过去而消逝的不过岁月蒙尘罢,提他作甚。”
“天作之合,多么美好的词。”安琪亦更衣躺下。
“也许,纵使如何美好,终会有些人因不懂而遗失,如无根漂萍……”伊人侧过身向着安琪。
漆黑而荒凉的坟墓,一片寂静。安琪留下的落地绛纱灯,昏暗灯光照不透内心希望与绝望——回忆和思绪顿时拼命涌上心头,忍不住地泪如泉涌!仿佛有个有声音由身旁传来:若文,可记得我们的契阔……
我又怎能放下?怎会遗忘心中日月!
自与安琪相遇,我便不再属于我……那位身着旗袍一顾倾人城的佳人!年轻时的痴狂与懵懂而不谙□□。流年似水,离愁别绪!寻寻觅觅,始终杳无音讯的冷清凄戚。我不喜欢身处人群热闹,却又不得不让自己置身人群热闹,而、热闹始终是别人的,与我无关!何须与我有关?我想要的,只是与安琪伉俪情深无谓入世或出世,晨钟暮鼓,佳人在身旁罢。尘世纷繁,幸得重逢,亦是有过悲欢离合……安琪向往文人墨客的多情与赌书泼茶般生活,我用心去改变和感受其中;安琪喜欢旗袍,故、我由懵懂的向往传统文化转为爱上旗袍;安琪是位蕙质兰心的如玉般女子……我,亦懂得那份集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的美好!今、复得与佳人重逢……
可以感受却是见不到月儿高照的夜,脑海思绪如缓缓前行的列车,不断走过和安琪在一起所有过往……前行、时而停止,快速倒回。——
白昼来临。
两个凉而不悲的女子,一夜无眠。月亮已西沉。
一阵断断续续的雄鸡鸣叫传来,花园里响起些许清脆的雨燕声,窗外远处,和煦暖阳由地平线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