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泄与自我

最近元燦有些麻木，原因只有一个——桑老师太过认真，开始用小号冒充同好信息轰炸她，试图让自己向她倾诉心事，释放压力。

她本以为调研时自己那并不客气的话语会让她稍微受点打击，可她万万没想到对方是愈挫愈勇的性格。

虽然她并不合格，但她很显然是位很负责的心理老师。

元燦叹口气，手指在键盘上敲击，“桑老师您好。”

对面过了好久才回消息:你怎么也看出来了？！什么时候？！

元燦想了想，决定说个善意的谎言:就刚刚，您别着急。

小王子:我没急！

星星:嗯，您没急。

小王子:元燦，你的这种情况是很常见的，它并不能说明什么的，你不要害怕，只要勇敢面对就会慢慢好转的。

星星:嗯，我知道的。

小王子:这周五下午有活动课，来心理室一趟好吗？我们聊聊。

元燦指尖迟迟没有落下。

小王子: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这件事的。这仅仅是我们的秘密，好吗？

星星:好的。

桑夏没有让沈耀元燦同时出现，但她不知道的是两个人一直在一块。有一方进去，另一方就在门口等待。

他们两人都说了一定的实话，但到底是说给老师听的、还是说给门外人听的，谁都想不清楚。

桑老师给两个人布置了相同的任务——或者与父母聊天，或者自己主动发泄，总之要做一件自己从前没有做过的事情。

这一次两人倒是分开了。

可能是不想对方看到自己失态的模样。

沈耀去了封闭的心理室，而元燦去了K歌房。出来时他们各自赔偿了一些设施损坏的费用，区别只是元燦用的是周师傅的身份证和银行卡。

之后，两人每周都会抽出时间去找桑夏点卯，然后在学习之余完成相应的任务。

就像今天的任务，是要转移注意力。元燦主动预约了周六的猫咖，两人晨跑过后洗完澡就直接前往了目的地。

“你喜欢猫吗？”沈耀端坐板凳上，被一只白色布偶猫蹭着腿，语气有些僵硬。

“……还好，立人设的时候会说一句喜欢。平常，心情平静的时候会喜欢。”元燦仔细抚摸着蓝眼睛的波斯猫，轻声回答。

不过抑郁症发作的时候就不好说了。那时候她什么都不喜欢，甚至想毁掉一些东西。

“你抱抱它吧。”元燦和沈耀单独待着的时候并不会强迫自己微笑，语气很平淡，但却发自内心。

“……”沈耀低眉看了眼喵喵直叫的布偶，先是观察了下元燦的动作，才动作小心地把它抱进怀里。

布偶猫很开心，这个人类终于动手抱自己了。它的叫声愈发“夹”，头也忍不住蹭着沈耀的胸口。

沈耀感受着怀里鲜活的生命，一时都有些无措。元燦轻声教他，“你看我。慢慢地摸它们的头部、脊背，碰碰捏捏它们的肉垫。”

沈耀堪称笨拙地学习这些，慢慢地抚摸猫咪。他的动作很轻，几乎接近于无，可布偶猫好像很高兴，一直往他怀里蹭。

“它很喜欢你。”元燦忍不住莞尔。

“……是吗？”沈耀还是不怎么适应的，他抿了抿唇，动作却逐渐得心应手。

“小动物都是通灵性的，它知道你很好，就会想亲近你。”元燦说。

沈耀看她，她正低着眼睛看怀里的小猫，用逗猫棒陪它做游戏，嘴角带着浅淡的笑意。

他收回目光，也忍不住弯唇。

好像真的都在变好。

除了自己私下活动，桑夏也会时不时会让两人参与一些集体活动，比如发传单。

元燦看着a4上鲜明的大字，嘴角扯了扯，然后收敛了那份嗤笑，换上自己的得体。

沈耀发传单时不爱说话，看到手上有空闲的人就递一张过去，人家收就收，不收他再拿回来，整个人透着一股无所适从的感觉。

元燦的情况比他好一些，但也只是一些。她顶多面带微笑，说一句“可以关注一下”，再多的她依然说不出口。

沈耀半低着头发传单，身后的人低着头，结果两人一个不注意便碰到了一起。

沈耀看到禹洋的脸有那么一瞬间的怔愣，禹洋呆一秒后马上逃避了他的目光，怯怯懦懦地和他远离。

沈耀拿着传单的手不自觉握紧，但下一秒便被元燦轻轻覆盖住。

“轻点，别扣自己。”

“……嗯。”

元燦知道沈耀和禹洋的从前，但她并不觉得沈耀做错了，正如她从不认为自己有错一样。

元燦被人亏欠太多，但她并不奢望所谓弥补，她只想要一个道歉。而沈耀与她何其相似，可是直到现在，都没收到过一份对不起。

不过，为了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