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与生日

“好了，现在——开始。”老师一声令下，桃李二班众人纷纷动笔。

元燦相对文科更擅长理科，一旦有了思路，下笔便写得很快。

沈耀与她隔了一个走道，从正上方看，两人几乎是以同频率的速度在答题。

“时间到！”话音刚落，两人同时起身，把试卷交了上去。

元燦笑了笑，低声问，“今天谁请？”沈耀与她对视，也带了浅浅的笑意，也是轻声回答，“我来。”

下了课陶涛串位时忍不住“吐槽”，“老师干脆让耀哥燦燦姐坐一块儿得了，省的我们整天看第四组第七组争第一了。”

赵晴晴嘴角动了动却没说话。

元燦把不用的课本收进去，“这样对别人不公平，还是分开坐的好。”

“哇燦燦姐说话就是有水平。对了姐，你赏我颗糖呗，有点儿饿了，怕下节课难受。”

元燦手指一颤。

沈耀敏锐地捕捉到这一幕，他顿了一顿，然后看向陶涛，语气平淡，“科学研究表明饥饿状态有利于大脑思考。”

“那我听我耀哥的！”陶涛傻傻的笑了，“燦燦姐别翻了，我先去位子上酝酿酝酿！”

元燦侧脸，对沈耀轻声道谢。

沈耀摇摇头，“没关系。”

周末。

“耀耀燦燦，一会儿李燃来和你们一起上竞赛课。”沈浩走过来，云淡风轻地宣布。

元燦并不吃惊，李燃暂居沈耀家，以沈浩和自己父亲如出一辙的性格，一定是要显示一番优越感的。

待沈浩离开，元燦翻过一页书，“沈耀，李燃物理好吗？”

“不清楚。”沈耀也低眉看书，“和他不熟。只知道，他事很多。”

正义感爆棚的麻烦精。

“少和他打交道就好了。”元燦对于这类人敬而远之。

“嗯。”

今天的辅导课依旧在大厅上。

老师拿出三份试卷，作出简单而极富优越感的说明之后便让三人答题。

前面的题都做得很顺当，直到最后一问，元燦忍不住蹙眉。沈耀和她同频做题，但反应略有不同。做不出来题时他下意识看向沈浩。

时间到，元燦交了那份大题只写了一半的试卷。

“沈耀的基础还是很不错，该拿的分都拿到手了。最后一题超纲了，做不出来也正常。”

沈浩放下陶瓷杯，杯底触碰茶几，发出清脆声响。

沈耀眼中闪过慌张，下意识看了过去。但下一秒，他马上恢复了正常。

元燦静静收回目光，垂下眼睛。

“元燦的发挥也很稳定，最后一题的思路是对的，只是没有推出公式而已。”老师的手速很快，很快就改到了李燃的卷子，“……你是怎么想到用这个公式的呢？”

元燦和沈耀几乎是同时看向那张卷子。

李燃说的想法很考验运气，但也很灵活。老师看了沈浩一眼，却只说了一句运气。沈浩站起来走到沈耀身旁，“人有的时候，比的就是个运气。”

“年纪第一？”沈浩的声音藏着很多东西，“第一到哪里去了？”他笑了笑，又对着元燦说，“燦燦，叔叔不是说你的。”

下一秒，元燦与沈耀目光相逢，元燦看着沈耀，“沈耀已经很厉害了，这道题我做过类似的，有思路也正常。”

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回去，最终同时定格在自己的手上。

沈耀无意识地抠压手腕的疤痕，元燦则在想沈浩会不会多嘴告诉元盛今天的做题状况。

“今天你沈叔叔给你爸打了电话。”倪之南一边说话，一边把果盘轻轻放到一旁的小几上。元燦闭上了眼，再次睁开时依旧平静，“嗯，说什么了？”

笔尖微动，写下答案。

“本来没说你，只提了一嘴他们家保姆的孙子，说是那男孩做出了你和耀耀都不会做的题目。”倪之南有些担心，“今天他又没回家……”

“他死在外面都不干你的事。”元燦第一次说话这么直白，她的声音有如春风拂面般温柔，“你是他的配偶，法定妻子。他现在没有立遗嘱，你会分到最多的遗产。”

“燦燦别乱说！”倪之南猛然站起来，紧张地看了眼房门。

“没监控，隔音效果是最好的，你放心。”元燦叉起一片梨送进口中。“妈妈，半小时后让莫姨来取果盘吧，辛苦了。”

元燦看着房门被关上，才深吸一口气，攥紧了手，疼痛持续半分钟后她才颤抖着松开，神色如常地拿出指甲刀，剪去染血的地方。

一切都会好的。

再等五年，她会处理好一切。

半小时后莫姨敲门收果盘，笑着摸了摸元燦圆润的发顶，“燦燦真懂事，每天都写模拟卷，肯定能上青北。”

“谢谢莫姨，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