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果与镜子

“停吧，谢谢周叔。”元燦朝司机师傅笑笑，“周叔再见。”

“小燦再见啊，走路时注意些，别被人撞着了。”司机回头。

“嗯。”

低马尾少女轻轻点头，随后下车向前走。

今天是高三第一天，也是鸣英与龙海并校的第一天。

元燦几乎是刚刚站定就被身旁的红校服挤歪了身子。

“抱歉啊姐妹儿。”卷发女孩大大咧咧地笑了笑，随后又跟身旁的女生说笑，“听说了吗？就那个程雨杉……”

“没关系的。”

元燦面色不变，嘴角依然带着浅浅的微笑，在无人注意时轻轻拍了拍校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燦燦今天来晚了哦。”赵晴晴笑着勾了勾元燦的手，元燦的笑容真心了那么一些，“嗯，早上吃饭耽误了些时间。”

“你是不是又在想错题了？”赵晴晴莞尔，没有平常“高傲冷淡”的样子，“你吃饭本来就不快。”

“嗯，以后会注意的。”

简单的寒暄之后，两人便不再多说，安心排队等待检查进入学校。

但前方明显有一阵骚动，元燦的感知力很强，但她一般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只能听到一声“龙海乔布斯”。

她抬了抬眼，看到前方半个果体后又淡定点低头。

胆子挺大，校服都敢随便换。

经历一番折腾，她进教室的时间比往常延迟了五分钟。

沈耀在她进门的时候刚好抬眸。

元燦朝他笑了笑，算是打招呼。沈耀不常笑，只是点了点头算作回礼。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拿出书本就开始默背。

早读课结束后便是开学典礼。

“沈耀元燦，上次考试你们两个并列年级第一，等赵晴晴做完演讲会有学生做检讨，这些都结束后你们两人就可以上台领奖了。”班主任满意地看着站在身前的一对少年，“再坚持一年，青北等着你们。”

“谢谢老师。”元燦微微鞠躬微笑，沈耀也跟着道谢。

“今天怎么来晚了？”许是等待的途中有些无聊，沈耀只闭目了一会儿，便开口问。

“本来没有这么晚，校门口检查手机时出了问题。龙海的学生穿着鸣英校服进来了，还带了一身的手机。”元燦言简意赅。

沈耀听完又闭上了眼。他们正前方有一块镜子，反射出的太阳光实在惹人厌烦。

元燦忍着砸掉镜子的冲动，低声对沈耀说了一句“我去趟洗手间”。

沈耀没有睁眼，只是点头应了一声。

元燦是掐着点回来的，沈耀已经站了起来，“走吧。”

元燦跟着他，眼睛不经意扫过镜子，却看到一地碎片。她有些怔愣，抬头看向沈耀。

沈耀的背影依旧挺拔，光风霁月。

“前面有人，小心点。”

沈耀的声音响起，元燦侧首看到了那位乔布斯。

剃了平头，浑身戾气，透着不好惹和暴脾气。

“好。”

元燦只是略略一撇就收回了目光，认真走脚下的路。

“沈耀同学和元燦同学可是咱们高三同学学习的榜样，成绩常年并列第一不说还心里善良，是出了名的品学兼优！”

肖主任的赞美元燦早已经听麻木了，她和沈耀并肩直立，拿着象征荣誉的纸板，面带微笑地看向摄像头，眼底藏着不约而同的倨傲。

拍完照后沈耀绅士地把两块板子都接到自己手里，让元燦安心下台阶。

“高一高二的同学解散，高三的同学留一下！”主席台上有老师在作新的安排，元燦听了并没有动，只是看了眼高校长。直到高校开口，她才开始动腿。

沈耀抬手看了眼腕上的手表，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

已经耽误五分钟了。

一位不眼熟的老师拿了根树苗上了台说话，元燦低下头开始默背单词。

“晴晴，academicism？”元燦的英语词汇相对薄弱，日常也是背英语较多。

赵晴晴低头一秒，然后也低声回应，“名词，墨守成规。”

“谢谢。”

……

背完一圈生词后台上的老师玩起了一个社会学游戏——根据问题结果前进或后退，说是自愿参与。

元燦并不想参与，她下意识看向赵晴晴和沈耀，两人已经听话向前走了，赵晴晴还回头看她，朝她招手。

元燦只好笑了笑，然后跟上。

集体活动还是要参加的。

“如果你有持续学习功课以外的特长并达到一定水平的，请前进一步。”

元燦想起自己的钢琴十级，与身旁人共同迈了一步。

“如果你的家长有能力辅导你的功课，请前进一步。”

倪之南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