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沙窟
好玩玩。”
利爪挟风,带着血腥气向朝雾袭来。
异变在此时突起。
但听一声利物破空锐响,朝雾眼前雪亮一现,她颤了颤睫毛,脸上飞溅一簇温热。
是血。
大厅里蓦地安静,继而爆发嘈杂尖叫。
一柄长刀凛空斩来,钉进了狼妖向朝雾挥去的手腕腕骨中。
狼妖吃痛忙去抓,弧光飞旋,长刀去而复返,震开狼妖利爪又朝外飞去。
狼妖再顾不得朝雾,他捂着伤臂目眦欲裂,狠厉瞪过去,“谁?!”
二十来丈外的厅门处,一人挺拔身形逆了光。
他抬手接住长刀,低沉声嗓漫不经心,“昆仑,摘星楼,沈觉生。”
“奉昊天神令,肃清平沙窟一众妖孽。”
急促脚步声跃进,阵法光芒现,分舵大厅已被从天而降的黑衣修士众包围。
狼妖长啸一声,飞身迎战。
混战毫无预兆地爆发。
大厅内霎时灵气翻涌碰撞,悬梁震动,兵戈铮然之声不息,惨叫声不绝于耳。
话说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朝雾就是那个凡人。
她天生石脉不能修炼,经脉脆弱无比,一阵含着微末灵力的风,都有可能吹得她爆体而亡。
为了不被波及,她往后挪啊挪,到了纱帐后无人的角落里。
她刚刚躲好,还没来得及看看热闹,一团黑影飞撞到她身侧的墙上,轰然砸地。
是狼妖。
朝雾甚至听见他骨头碎裂的声音。
一个照面,他就败了。
他呕着血捂住胸膛,挣扎想要起身,身下黑红的血蜿蜒一地。
朝雾来不及再躲,一双金绣螭龙的黑底长靴,踩着血进入她视线中。
“昊天在栖霞山的金身是你推的?”
长靴狠狠踩住狼妖肩膀,长刀再一次穿透他手腕,钉死在地板上。
听男人声嗓漠然,彻骨寒冷,“哪只手?”
这场宴会,本是庆祝平沙窟打下了昆仑的一座属地。
也是狼妖晋升分舵主的大典。
狼妖落入死境,倒有几分骨气,狞笑着骂,“沈觉生,你这条昆仑的狗——啊!”
沈觉生。
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朝雾方抬眸,朝他递去目光。
男人着玄色劲装,肩宽腰窄,身姿挺拔如劲松。
他微低着头,神情淡淡地抽了刀,一寸寸地剃向狼妖手足的筋骨。
朝雾与他距离不远,中间有朦胧轻纱飘荡,远方混战未停,鬼哭狼嚎。
她模糊隐约地看他下颌锋利,薄唇绷直,冷凝眉眼丝毫不为狼妖凄惨扭曲的痛呼动容。
“沈觉生,你他娘有种给老子一个痛快!”
“哈哈哈,昆仑已死!你以为扶植一个傀儡神君又能如何——!昆仑已死!”
“沈觉生,你一个恶生胎,算什么仙,你不得好死!”
剥皮,断经,一点点砸碎骨头。
男人垂眸,睫毛侧长,不急不缓地,如此废去了狼妖四肢。
血一路泊到朝雾脚尖。
她往后缩了缩,依然不至于怕,只是收回目光,捂住了耳朵,心绪蓦地茫然。
朝雾便是得到消息,知今日摘星楼围剿平沙窟分舵,才会出现在此地。
她来见沈觉生的。
但她从未想过,会见到这般的沈觉生。
直至狼妖喉咙嘶嗬,再骂不出声,沈觉生收了刀。
狼妖还活着,悬悬吊着一口气。
厅堂内不知何时安静下来,血腥气浓郁不散,死一般寂静。
一黑衣男修上前,对沈觉生抱拳拜下,语气恭敬:“掌令,平沙窟分舵众修皆已伏诛。”
沈觉生抬脚,在狼妖的皮毛上碾去靴尖上的一点儿血,冷声吩咐道,“把他扔到落日崖去,让他们都看看。”
“不顺昆仑者的下场。”
“是。”
男修领命,拖着狼妖退下。
沈觉生提刀转身,侧首时不经意间,眸光撇到了轻纱后的纤细身影。
他并未放在心上,掠出去数步,步伐却停了。
他回身过来,目光犀利如鹰隼,牢牢盯住了朝雾,“凡人?”
轻纱为风荡开,两人目光相遇。
一旁有他的下属跟着探来一眼,答道:“掌令,平沙窟的妖修最喜将捉来的女修废去修为,好供人肆意玩弄……”
不对。
沈觉生没有理他,沾血的刀尖挑开纱帘,三两步走到了朝雾面前。
他长身而立,曲起臂弯挟去刀刃上的血,不声不响审视她片刻。
朝雾对上他陌生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