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新同桌?
我想起早上的场景,清晨的闹钟叫醒了饥饿的我,因没吃上面包的辗转反侧让我的双眼布满血丝,我摇醒打呼噜的老妈,叫她给我钱买早饭吃。
老妈检查了一下老爸是否醒着,然后悄悄把我带到她放钱的地方。
老爸的书是依托答辩,所以根本没钱可赚。但聪明的他很快就想到了搞钱的路子,他用父母和岳父母的身份捏造了四个老龄作家,通过日夜不停地创作答辩来领取四份全勤奖,每月的工资居然高达两千。
不过这些钱都被老妈收入囊中了,于是他们两个活宝就开始了“你来藏钱我来找”的碟中谍游戏。
有时候老爸实在找不到钱,他就会从我这里下手,希望我能充当他攻破老妈防火墙的线人,我十分同情,于是在他旁敲侧击哪里放了钱的时候无情地奚落他。
有一次我实在招架不住他的死皮赖脸,就无奈地问他为什么不用自己的身份证再去领一份全勤,毕竟他每天高强度更新之余还有精力来在家里翻箱倒柜。
他十分深沉地说:“现在的我笔力不足,写不出来真正能够震撼人心的作品,还需沉淀。”
简单来说就是不能丢自己的脸,其他人无所谓啦。
不过我黑眼圈红血丝的妆扮着实过于哈人,老妈破天荒地给了我二十块吃早饭,平时都只有十块钱。然后我开开心心地吃了差不多三十块的早餐,奢侈到我想痛苦流涕,最重要的是三十块还没吃饱。
经历漫长的悔恨和自我检讨后,我恢复了平静。我无奈地打开书,毕竟能做三年同学,留的小票在,不怕不还债。
然后我有激动了起来,并且发出来类似公鸡打鸣的声音,幸好他带着耳机没听到我的鬼叫啊,不然又要丢脸了。
老妈沉稳细腻的笔迹出现在我的书上,它诠释着:槐安,我知道你不是故意占别人便宜的,我给你留了钱,夹在下一页里,你去吃顿好的吧,就算是对昨天晚饭的补偿。
简直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我热泪盈眶,怀着激动与憧憬翻开下一页……
上面画了一张红票子。对,画的。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亲娘会如此戏耍我,我颤抖着把那张红纸拿出来,正面只写了两行字,一行是“100元”,一行是“人民很行”,背面字就多了:“槐安啊,你是知道你爸我的,最近我有些贫困,这一百块我先接走了,下次还你一百零一。欸嘿。”旁边居然还画了一个笑脸。
欸嘿是什么意思啊!我彻底疯狂,哪里有爹借高二亲生女儿钱的啊!还不经过我同意!我才十六岁啊!!!
神经病啊!
不过从那堪比病历本的作品集来看,他离神经病可能只有一步之遥,或者说神经病离他只有一步之遥。能写出木桌和食蚁兽爱情故事的人,用一根手指就数的过来。
在我经历希望绝望的反复横跳时,上课了……
上的还是我最烦的傻逼数学,一次性还要上两节。我的同桌兼闺蜜望春台曾说出名言:“上数学课和上吊有什么区别?大概就是后者结束得更快罢。”
但此时的她却一反常态,在课堂上保持超高级别水平的活跃,不停地上蹿下跳东张西望。然后一下课,这家伙九长叹一口气:“槐安,我觉得高一可能会有点难办啊。”
“确实,这傻逼数学我一点都没听懂,老师一点水平都没有。”虽然自己什么都没听,但我面不红心不跳地甩锅给老师。
“帅哥都坐在前面!上课的时候完全看不到!”花痴望春台大吐苦水,“这叫人怎么学得进去!”
“……我们坐最后一排!管他帅哥丑哥都坐在我们前面!”尽管我已心力交瘁,我还是忍不住吐槽这种屁话,“而且如果有帅哥看,你就更学不进去了吧!”
“哦,我的意思就是没有帅哥坐最后一排啦。”望春台双手交扣,望向远方,宛如思念飘摇的少女,“这样我就能在和周围人说话的时候,不经意地瞥见他的侧脸……”
说到侧脸,我的心微微一动,想到昨晚看见的他。
“说起来,我们班的帅哥质量好像不如别的班喔。”望春台又叹了口气,每年她都会这样说,这大概也是一种“家花哪有野花香”吧。
如果是往常,我大概会说“那你去别的班呗”“你说的是不是乌托班”或者“啊对对对”,但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脑子一抽,说了句:“没有吧,我们班也有很帅的好吧?”话说到一半我就开始后悔了,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哪有泼一半收回去的道理?
“哦?”望春台猛地凑上来,眼放精光,“你看上了哪个?”她在这方面有着惊人的敏锐。
其实我要是强行不说的话也可以,但我觉得没必要啊,觉得谁好看就说出来呗,遮遮掩掩的反而更像心里有鬼,我又没说喜欢他。所以我指了指哪个挺拔的背影。
“安延时啊,确实挺帅的。不过他太冷了,不是我的菜。”望春台豪迈地一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