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
给徐菀换洗,顺便把徐菀的手机给偷了出来。
“我妈让我明天一大早帮她去拿东西,不陪你在这里不会怪我吧?”
徐菀摇头。
她洗了个澡,人舒服多了。
一出来就见陈木予盖好被子躺在沙发上,“我睡沙发吧。”
“不用,空房间有很多,我平常也睡沙发。”
徐菀把头发吹了吹,坐到了另外一边的沙发上。
“谢谢你。”
“只会说谢谢。”
“那听我讲故事。”
陈木予点点头,坐起身来聆听。
“你怎么知道我在那?”
“在我们正式认识之前,就经常见你一个人坐在那里,今天也只是过去碰碰运气。”
“哦。”
她突然不想讲故事了,气氛安静又诙谐。
陈木予的视线就没离开过她,徐菀一直低着头。
像是想通了,下了很大的决心那般。
她慢吞吞的说道“我说了你就会怕我了。”
徐菀的目光暗淡下来,周身有一团乌云把她笼罩了。
“小时候写作文,老师总说我写的很好,旁边的评语还写着真情实感。假的,都是我幻想出来的。每当周末的周记是关于亲情,我就会天马行空出好多我想要的情节。如果是真的就好了。不过有的时候想多了晚上能梦见,我看不清脸,但在梦里有好多人爱我,就算梦醒了我都能开心一整天。”
她低着头,又过了会才开口。
“正因为这样,我从小就是同龄人口中的笑柄,他们大张旗鼓的在不认识的人面前喊我野种,说我克死我爸妈,还要站在讲台上大声读我的作文,他们的笑声或许,童真更多。
可能当时年纪太小了,我只能忍着什么也不说。他们就觉得我好欺负。上了初中就变本加厉了,我的抽屉里总是有死掉的老鼠,我的书包里笔盒里,偶尔是活的蟑螂偶尔是死的,去上学的路上会被拦住,我的作业本会被他们翻出来撕掉,杯子原来是可以用来装口水的,卷发棒是用来烫背的,其实…还蛮疼的。
我回家跟奶奶说,奶奶不信,她说我有毛病在她面前卖惨,她说她要养我,更惨。
我有想过告诉老师,可奶奶都不信,就算老师信也没什么用吧?当时最轻松的时间就是周末了,除了奶奶心情不好讲我几句之外,总比去学校天天都要经历那些来的好。
大家总是讲我不爱说话,其实我话可多了,只是闷在心里,没有人听我说,我不知道该对谁说。”
徐菀光是想想就很疲惫,无奈扯起一抹笑。
他脸色差到了极点,愤怒在胸口处沸腾着,眉头紧锁着。
“上高中就好很多了,欺负我的人没有一个考上高级中学,但是学校里认识的人看见我还是会窃窃私语,不过我已经习惯了,就这样安安静静好好读书也挺好的。”
徐菀喝了一口早已冰凉的水,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寒颤,“所以说,都怪我没有爸爸妈妈,如果有的话,我就可以有好多好多底气了,谁都不怕。”
“很晚了,先睡觉吧。”陈木予克制着情绪,不知为何,很后怕。
是陌生人听了都会为之动容的,更何况是他喜欢的。
“谢谢你可以听我说,我心里好受多了。”
不好受,一点也不。
她没等陈木予回答就进了房间。
已经不记得眼泪的味道了,在今晚宣泄而出后,泪腺被打通了似的。
祝星对于徐菀的遭遇也是听学校里的人说的,徐菀从未跟任何一个人说起过往,她不是为从前的软弱而哭。
她在说这些话前,是思考了的,对陈木予,在不知道他名字的时候,徐菀就已经喜欢了,是一见钟情,是精神支柱,只要在老地方看见他心情就会变好。
如果她真的鼓起勇气说出喜欢,陈木予不一定会答应,可知道了这些之后,勇气抵不过他的不愿意。
徐菀就想让他了解自己,所以没头脑的倾诉了。
她哭的,是不给自己留余地。
不管怎么说,她都接受破窗效应。
不知道徐菀是几点离开的,陈木予凌晨才睡又特地设了六点的闹钟想去给她买早饭。
不见人影。
再见是两个星期后了。
陈木予跟梁初铭一起在餐馆吃饭,下个目的地从餐馆侧门走到的快。
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他僵在原地移不了步伐。
徐菀看起来瘦了一圈,她围着破旧的围裙,头发随意扎着低马尾,俯身在洗碗,不单单只有她一个在洗,只不过她在人群里过分出挑了。
“徐菀。”陈木予喊了一声。
她怔了怔,装作没听见,继续手上的动作。
梁初铭拽了下他的手腕,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