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
你……这是做什么?当众给三公子难堪……不太好吧。”
围观百姓自然也没料到往常恨不得黏在裴寂雪身上的女人会当着这么多百姓的面做出这样反常的举动。
谢长安也悄悄对她说:“莫慌。”
其实她也挺慌的,但是她知道他已经起疑了,唯有置之死地而后生。
到了马车前,小厮赶紧抽下楼梯请她上车。
裴寂雪依旧站在原处,手掌还僵在半空中,脸上温文尔雅的笑容有些凝固。
他桃花般的眸中暗潮翻涌,盯着谢长安的背影,不知在想什么。
直到丞相夫人拍了他一把:“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追上去?你又是哪里惹长安生气了?”
裴寂雪经她提醒才敛了神色,放下手,望马车那边走去。
贴身侍从跟在他身边窥见他难掩阴沉的脸色,忍不住道:“公子您先别恼,全盛京的百姓都知道夫人打小便心仪您,之所以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下您的脸,许是嫉妒心在作祟。”
他说的倒也是事实。
裴寂雪脸色缓和了些许,他脚步慢了些,语气意味不明:“哦?许三,你详细说。”
许三赶紧压低了声线:“毕竟公子是盛京三公子之一,何等光风霁月,您往门口这么一站,刚刚属下也瞧见了,多少小姑娘偷偷瞧您,夫人自然不开心。”
裴寂雪笑了一声,有些冷:“荒唐,难道本公子为了她日后要效仿妇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许三道:“这个自然是不可能的,但女子大多善妒,顺着点就是了,老夫人交代了让公子务必为了大业忍耐些许。”
裴寂雪停下脚步,沉吟片刻,冷哼一声撩袍上了马车。
谢长安抱着汤婆子坐在马车一侧,望着窗外露出一个沉静的侧脸,另一侧更宽阔的地方显然是留给他的,看着倒真跟赌气似的。
裴寂雪坐下以后整理了下衣摆,吩咐了一声:“走吧。”
马车缓缓动了起来。
一长列的马车都驮着货物以裴寂雪他们乘坐那辆为首,平缓地行驶在路上。
谢长安看外面看得出神,毕竟她被囚在高墙中长达一年,她曾一度做梦也想当初若是没有任性嫁进丞相府便好了,那样后来的事情也许就都不会发生了。
爹爹和哥哥们一开始便反对这门婚事,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他们都明白,一旦嫁了,侯府的结局便是已经能够预见的了,只是她太愚钝了。
没有天子会喜欢功高盖主的臣子,丞相本就权倾朝野,加上长宁侯府无异于如虎添翼,完全有动摇江山的资本。
哪怕最后两家为了这场联姻双双退让,牺牲了一个裴瑶入宫和大哥戍边永不回京,一直到架空皇帝,裴瑶仍没能怀上一儿半女也是明晃晃的证明。
天子忌惮她,所以裴瑶只能全力扶持哥哥唯一的儿子。
同样,天子也忌惮手握兵权的父亲和兄长,他们都是军中的得力将领,正是因为有他们,长宁侯府的地位和荣耀才能够长盛不衰。
这样两家被天子无比忌惮的臣子做了姻亲,皇帝恐怕日日难眠,所以后来裴寂雪陷害长宁侯府时,皇帝不仅没有彻查说不定还添了柴火。
可即便兄长和父亲都知道她嫁了侯府就保不住,他们还是纵容了她……
谢长安鼻尖一酸,用力咬住唇。
此时,裴寂雪望向她:“你在闹脾气?”
谢长安茫然转头,眸中还带着湿意:“?”
正准备旁敲侧击敲打一下她,让她莫要恃宠而骄的裴寂雪心底蓦地软了一下。
谢长安放下车帘,不解的问:“三郎此话何意?”
裴寂雪眉眼微沉,心底有些恼怒,他何时会对女人心软了?
“呵。”裴寂雪笑了笑,有几分嘲意,他伸手从怀中掏出一本折子递过去。
谢长安迟疑了一下,伸手接过,翻开扫了一眼。
这是一封宫里递出来的请柬,过些日子便是春节,皇帝在宫里设宴广邀群臣赴宴。
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见到他了吗?
谢长安看着看着就走神了,裴寂雪体贴的从座椅下的暗格里拿出一床薄毯盖在她腿部,还细心的掖好边角,才悠悠开口:“怎么样?莞儿可感兴趣?若是感兴趣,到时便带你进宫去看看,顺便散散心,你自小便不是个闲得住的性子,这些日子待在府里养病闷坏了吧?”
谢长安抬眼看向他,目光复杂:“原来你还记得……”
如果记得,那他怎么忍心扼杀从前那个生性洒脱好动的自己,将她整日关在宅院中无异于将一直雄鹰折断翅膀养在深闺,还要跟一群母鸡终日争斗不休。
这个男人隐藏之深,即便是作为枕边人的她都被蒙在鼓里多年。
裴寂雪却被问得微微颦眉,不知道她缘何有此一言。
许是她眼中情感太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