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足
大哥和二哥一左一右立在他们身侧,他们都笑望着她,慢慢朝她伸出手。
“快来,莞儿。”
“妹妹。”
谢长安忍不住落下泪来,眼睛酸涨得厉害,泪水融进湖水里,再寻不到痕迹。
她很清楚,这都是幻觉,如果沉溺进去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因为这是她心底唯一的妄想。
“对不起……”
谢长安张了张嘴,涌出一长串的气泡,喝了一大口水。
她还不能跟他们离开。
她还有必须要做的事。
娘亲慢慢蹙起眉,似乎听到了她心里的声音,眼中是浓浓的忧心。
谢长安闭了闭眼,再睁开。
湖底什么也没有。
听见重物落水的声音,假山后赏梅的女人拿着一支刚摘下的新鲜梅枝转身问侍女,一脸惊恐:“冬梅!什么声音?什么东西落水了?”
冬梅探头看了看,不过大片的假山挡住了视野,她什么也没瞧见。
“不知道啊,看不清楚。”
女子恨铁不成钢的看了她一眼,迈开脚步往假山这边走了几大步,然后脚步猛地顿住再也迈不动了,吓傻了。
因为她看到湖中央清澈的湖水下面青丝与衣袍涌动,那分明是……一个人!
冬梅跟在后面看清以后也忍不住捉住了女子的袖子,牙齿打着颤:“夫人……”
被她这一拽,女子终于从震惊中反应了过来,她一把拽过冬梅:“咱们快走!”
冬梅刚想回答,余光瞥见近前的黑影,瞬间吓破了胆,匍匐在地:“三……三爷!”
女子惊恐扭头,表情简直比白日活见鬼还要惊骇。
裴寂雪对外向来温和,谁也看不出他温柔的面具下藏着什么样的心思,他一双眼睛扫过呆若木鸡的主仆二人,两人顿时背脊发凉地退了两步。
但他却直接越过了她们走向湖边。
他没有丝毫犹豫纵身跃入湖中。
惊得冬梅哑口无言:“……”
女子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在岸上愤怒地跺脚:“三爷!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哪个小贱人竟敢陷害本夫人!”
谢长安憋不住想要换气的时候正打算浮上去,就听见远处又一声巨大的水声,又有人落水了?
她正想游过去救人,不料那人也正朝她的方向游过来,转瞬腰就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搂住了。
两人的青丝在水中缠绕不清,上一次裴寂雪是隔着厚厚的被褥抱的人,如今这一揽才发现她腰身只盈盈一握,仿佛稍稍用点力便会折断。
岸上的女子虽然愤怒,但还是第一时间吩咐侍婢:“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找人!三爷也跳进去了!”
冬梅方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边跑边扯着嗓子喊:“快来人啊!三爷落水了!”
三公子是相府唯一的男丁,谁不知道相爷和夫人把他当个宝贝疙瘩似的,这要是他点什么事,整个院子里的下人都得陪葬。
湖边不一会儿便围满了人,裴寂雪已经上了岸,他浑身湿透,水珠顺着光滑的面庞棱角滑落在衣衫上,洇开一朵又一朵深色的花。
已经失去意识的谢长安躺在他怀中,女子扒开眼前的下人想看一看是后院哪个不知死活的女人竟然敢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陷害她,结果看到裴寂雪怀中那张犹如出水芙蓉的脸,脚步一个踉跄,不可置信道:“夫、夫人……?”
若此时出现在这里的是后院任何一个女人,她都可以怀疑这人在陷害她,唯独她不可能。
后院中谁不知道新过门的侯府嫡女是正室,她出身高贵又得皇上赐婚,哪里犯得着来陷害她们这些地位比暖床丫头高不了多少的侍妾,而且她们还素不相识。
女子彻底懵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方才这周围还有别人?可她没听见一点动静啊!
裴寂雪抬眼,薄凉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姗姗,你便是这般不能容人吗?”
于姗姗闻言立马跪下:“三爷!妾真的没有推夫人落水!妾是在梅林赏梅听到落水声才会靠近,你看这刚摘下来的梅枝还新鲜着呢,这便是证据!”
裴寂雪冷眼扫过她手里的梅枝:“这周围只有你们主仆二人,我又怎知这梅枝不是你专门摘来把自己摘出去的道具呢?若是还有其他人看到不是你推的,本公子便信了你的说辞,你有吗?或者你想说,她是自己跳下去的?”
“这我……”于姗姗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裴寂雪的目光扫过周围的下人:“你们可有人看见夫人是怎样落水的?”
下人们面面相觑,均是摇头。
“回三爷的话,未曾有人得见,这边一般只有主子们会来游玩。”
裴寂雪眼皮轻撩,看向于姗姗:“你还有什么要辩解的吗?”
于姗姗苦笑了下,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