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舍不得她
,但还是毫不气馁的追了上来。
有时候我为这越来越困难的境况而感到崩溃,成绩因此下滑到第五。
虽然很快我就又回到了原本的名次,但是心中始终萦绕着不祥的预感。
房租涨价,她迟迟没有找到新的工作,原本的存款消耗的很快。
我们在那段时间里过的很不好,节衣缩食的。
我倒没什么感觉,可是只要看她逐渐憔悴的脸庞,我的心便开始痛了起来。
连带着原本没有太艰难的日子也犹如烈焰焚身。
最后,我的最后一根稻草被压垮了。
是我的母亲,她得了一场大病,大病很快就烧光了家里所有的余财,她躺在医院,经常陷入昏迷。
只有我一个人提着饭去照顾她。
所有人都说我孝顺,说我懂事,说我可怜。
但没有任何人伸出援手,他们只是做出一副怜悯的样子,叹息着谈论我的身世,然后在一边旁观。
我感到可笑,感到怨恨,感到不可理喻,感到想发狂。
可年幼的我没有任何办法,就算我冲上去,把那些叹息着可怜我却什么也没有做人全都揍一顿,拽着他们的领子,告诉他们说我不可怜,我不需要他们的同情,不需要他们在这假惺惺的说这无聊的话。
也依旧于事无补。
医生甚至只能告诉当事人关于她的身体情况的事,她除了我,没有人在身边。
看来我这人,一生都应该在这泥潭里挣扎。
没有光,没有援手,只能推着挤着让他们退后,争着向上,把那些污泥踩在脚下,不让他们沾染我的身体一分一毫。
那时候的我,刚好五年级,小孩儿一个,连工作都找不着,十分的绝望。
家里人知道了,只断断续续的来过几趟,发现没救,之后只商量着谁的领养我。
那时候,她还活着!
她还活着!
为什么那些人看不到她还活着?为什么他们要在她生前决定我的归宿!
我只做她一个人的女儿!
他们只是头疼的谈论我归谁抚养,没有人愿意出一分他们的钱,来救一下我的妈妈。
这床上躺着的人好像只是一个陌生人,是他们恰好认识的一个不怎么熟的人,他们只是发善心讨论一下这个陌生人的孩子该去向哪儿,该由谁抚养,我就像一个烫手山芋,被扔来扔去。
我的妈妈,好像从来不是他们的亲人。
我的妈妈熬了几天,不忍心让我继续这样下去。
很快,她自己拔了输液针,穿上自己最好看的衣服,带着我去她这个打工的城市四下逛了几天,在预感将死之际回到自己的病房,没有熬过去,就这么去了。
就这么把我抛在了这个冷漠的世界上,一如当年。
只是此次永不相见。
她太绝情了。
我依旧不舍得恨她,她过的太让人心疼了。
何其可笑,快死了,她才在这个耗费了她大半生光阴的城市,看过几次她从未见过的城市风光。
我也正式成为一个孤儿,拒绝了所有人的帮助。
也许别人要说,我不识好歹,有帮助不接下来感恩戴德,就这么甘愿流浪。
我要说,那个说我人也真是不识好歹,别人的事瞎掺和。
后来这么小一个小孩,一个人跑出去。
只在母亲下葬那一天出席穿着一件母亲遗留下来的素色长裙,无声无息的跪在墓前,守着墓碑,三天之后,就再也不见踪影。
真的成为一个乞丐,一个孤儿,一个流浪者,然后孤独的饿死了。
原本这个会成为我的结局。
我受着她走上归魂路,精神恍惚,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一个人走去了郊区,一直走一直走。
从白天到黑夜,挑没人的路走,朝着一个方向一直走。
我看不到前方有何物,听不到身边有何声,感受不到世界何在。
一直走到我几天没吃饭喝水的身体倒在路边。
最后是被一个小男生和他的父亲给救了。
我昏倒在后排躺着时,听说那个穿着白色衬衫的男生照顾了我一路。
等从医院醒来,再被警察带到警察局。
那两父子没有说要什么医药费的,还仔细的询问了我之后的安排。
我醒来后没有说话,只在纸上写了名字和对他们两人的感谢。
我好像丧失了说话的欲望和能力,安静的异常。
在医院坐等吊瓶打完时,我看着隔了一个位置的座位上的男孩,认真的记住了他的样子。
她教我要知恩图报,即使我在得救之后一度想要去追寻她的脚步。
甚至有些怨恨救下我的人。
但是善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