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嗑的CP是真的
知了躲在枝繁叶茂的道旁树上肆意发挥着过分旺盛的精力。嘈杂的蝉鸣伴随阵阵袭来的高温气浪,成功地让每个来往的过路人都没什么好心情。
键盘上最后一个按键落下,全文的最后一个句号也应声呈现。
“不旧!你的文写得太好啦!”
一旁的少女眼看着最后一个句号出现,仿佛身上被开启了什么开关,立马就对着写作的人一个熊抱,肆意表达着自己的崇拜。
“停停停,打住打住,收起你的彩虹屁。越观潮,我是不会把你带去试镜的。”
陈不旧扶了扶眼镜,作为一名职业编剧,她是完全不会被这点恭维动摇的。
手中的笔记本“啪”地一下合上,一副“就你这点小把戏”的表情审视着正趴在她身上激情表演的人,无情地吐槽道:“越观潮,你不会真的是中暑热坏脑袋了吧?想一出是一出啊,在学校里戏还不够你唱的啊?怎么好端端突然想演戏?”
说着她就抱住自己胸前的这颗毛茸茸脑袋,左右使劲晃了晃,把两边耳朵都对准地面停了一会,像是在控出里面的水一样。
“哎呀呀呀!陈不旧,我脑子里没水!”
越观潮叫嚷着挣脱了恶魔少女的钳制,一把子从她身上站起来,用双手稳住脑袋,委委屈屈地说道:“唱戏也是戏,演戏也是戏。阳春白雪,下里巴人。好同志,不要搞歧视特殊嘛。”
“呵。”
陈不旧抱着手,面色冷酷,此刻她与霸道总裁的距离只差那个经典的“邪魅一笑”了。
“你做什么我是都没意见,哪怕你说你要去唱Rap我都能接受。但是问题是,我家那老头儿,那尊大佛,那大爷,他不能啊!”
陈不旧嘴里的“那位”,就是她亲爱的祖父大人。也是越观潮的戏迷里年龄最长,听戏时间最久的一位,对越观潮的戏可算得上是十分欣赏。凡是有她的演出,不论寒暑,只要身体过得去,总会到场捧场。
至于这一老一少的缘分是如何结成,那又是段奇妙故事。
越观潮从小和奶奶过日子,家里困难,唯一的电器就是那台录音机。
老太太爱听京剧,所以越观潮跟着耳濡目染,也学着唱。她既聪明也肯琢磨,学唱学唱,小小年纪,竟也学得有模有样。
那陈老爷子头回听越观潮唱戏,她才五岁,跟着奶奶在菜场里卖菜。那嗓门亮堂清脆,腔调婉转成韵,传出去老远,一下子就把早晨来买菜的陈老爷子的耳朵给抓住了。
赶过来一看,就瞧着个奶娃娃被团团围在人群中央,丝毫不露怯,口中仍在唱:“未开言不由人那珠泪滚滚…”
“好!好!”老爷子当场就给喝了彩,夸她这出《让徐州》唱得精彩。
就是这么一出《让徐州》,两家人也就由此结下了缘分。
陈家对这一老一小帮助甚多,尤其是在越观潮学戏这一事上,也是陈老爷子操了许多的心,资助着她一路到了国戏附中去。
所以陈不旧的意思,越观潮也明白。
她突然想要去拍戏,无端无由的,老爷子看来难免会觉得她心思浮动,想要追名逐利,怎么能不大为光火?
就算是越观潮自己,也不会愿意突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更加不想惹得老爷子不快。
但越观潮现在,不知道还算不算得上越观潮。
没错,自古狗血出巧合,向来套路得人心。
她!穿越了!虽然名字没变,性别没变,但其他的一切都变了!
想到这里,越观潮不仅要掩面长泣,还要指天示地的破口大骂上一番,才能勉强舒一口挤压在心头的怨气。
为什么别人嗑CP的最差结果就是塌房,而我却是穿越?!
自己不过是秉承着科研狗的精神,绝不偏听偏信,对任何的信息茧房说哒咩,以一己之力,吃五家之瓜而已啊!
她的足迹从某博到某瓣,从X信到XQ;从CP粉到两家唯粉,从正常粉丝到精神毒唯从来都是小心取证,大胆推理。
然而就在做完博士答辩后,越观潮继续吃瓜奋战的第三夜,在终于得出结论的,正要激情发帖证明告诉全世界“我嗑的CP是真的!”那一刹那!
突然间两眼一抹黑,倒了过去。
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身处医院,姓名性别到是没变,年纪却轻了不少,身世也是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梦里的故事全变作了真,她不再是什么JHU刚毕业的生物工程phd,而是国院里唱京戏的坤生。
也不是什么家里的老幺宝贝,上面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叔叔阿姨,姐姐哥哥这些都没有,是一位好心肠的寡居老太太在自个儿院门口捡回来的弃儿。
这里的越观潮从小到大发生过的事情,她连细枝末节都能在脑海里翻出记忆来。如何在老旧大院里听吱吱呀呀的收音机;在冬天能冻掉耳朵的时候,一日不落地早起连出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