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眨眼睛,不知道自己和盛景的对话他们听到了多少。
盛迟垂目:“如果是真的呢?”
郁蘩一愣:“什么?”
盛迟漆黑的眸子注视着她:“如果照片里发生的事是真的,那么,你也会一样无动于衷吗?”
郁蘩愣住,不明白盛迟为什么会这么问,而盛迟似乎也并不需要她的答案,并没有等到她的回答,就率先入了座。
郁蘩跟着落座。
佣人端来一碗黑豆首乌煲乌鸡汤放在她的面前,盛怀曙含笑对她说道:“孙媳妇,多喝点这个汤,我特意让人给你煲的,这东西清肝明目,就适合你这样熬了几天夜的人。”
郁蘩愣了愣。
盛怀曙看出她的疑惑:“前两天我去你们那儿,打扫的佣人说你几天都没回去,我那时就猜,小丫头一定是又在窑厂烧窑,直接就住窑厂了!”
郁蘩恍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什么都瞒不过您。”
盛怀曙心疼地看着她:“不过,烧窑虽然重要,但也不能不要命是不是?而且,这事也不用你每回都亲力亲为,是不是工人太少?我让混小子再给你找一些?”
郁蘩连忙拒绝:“不用,谢谢爷爷,窑厂里的工人够了,是我自己想多学学。”
盛怀曙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这孙媳妇哪哪都好,就一点,太拼命。
他还记得盛迟第一次把人带回家的时候,当时,小丫头穿了一件纯白衬衫,搭配印花半身裙,明艳又温婉,让人一眼望去就心生喜欢,更别说还拉得一手漂亮的大提琴,他别提多喜欢。
后来,他让人去调查了下她的背景,才知道这人的身世有多么坎坷——
郁蘩自出生起便被生身父母抛弃,后来,南阳城建盏世家——郁家的老爷子郁松收养了她,让他认了郁甘冬为父亲,成为了郁家的小姐。
只是,郁蘩名义上虽为小姐,但是,除了郁松,无论是郁甘冬,还是郁荇,没有一个人把她当成自己的家人看待。
郁蘩自小音感出色,在郁松的支持下,修习声乐,而郁蘩也不负所望,在后来,成为了一名出色的大提琴家,并一直在世界各地进行巡演。
一直到去年,郁松离世,郁蘩匆忙回国。
郁松是南阳城首屈一指的建盏专家,以复原曜变盏烧制工艺为毕生追求,但是,在他离世后,偌大的郁家竟没有一个人能够继承家业。
于是,一个养女,上面是无能懦弱的养父,嗜赌如命的哥哥,硬生生接下了老人未竟的事业。
他看完后别提多心疼。
盛怀曙含笑问:“这回,又烧出了什么好东西?”
她曾送过他一只兔毫盏,釉上斑纹丝丝缕缕纤毫毕现,如金似银,密如春雨,沏茶的时候,兔毫花纹与茶水交相辉映,令他爱不释手。
“还没开窑呢。”郁蘩浅笑,“等过几日开窑了,如果有您喜欢的,我给您送过来。”
“这个倒不重要。” 盛怀曙摆摆手。
“其实,有件事,我想问问你们……”
盛怀曙虽然已是古稀之龄,眼眸却依然清明,他看着她,眸子里盛着几分期待,“孙媳妇啊,你们有想好什么时候举办婚礼吗?”
郁蘩一愣,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从她和盛迟结婚,已经一年。
盛迟一顿,先开了口:“人都已经娶回来了,婚礼有什么重要的?”
盛怀曙顿时便怒了:“你这个混小子,有这么说话的吗?人孙媳妇嫁给你,你连个婚礼都不给人办,还算什么男人?我平常就是这样教导你的吗?”
“人孙媳妇不说办婚礼,是她不想办吗?我看就是因为你,一点都不用心,才让孙媳妇懒得和你提!”
盛迟对盛怀曙吹胡子瞪眼的模样仿若未见,直接看向郁蘩:“你想要办婚礼吗?”
其实,郁蘩并不是很在乎,更何况,她和盛迟现在这样的情况,也许,不办婚礼才是更好的。
盛迟看出来了。
盛迟收回目光,淡淡说道:“办吧。”
盛怀曙和郁蘩同时看向他,盛怀曙是大喜过望,郁蘩则是茫然不解。
盛怀曙还没来得及把高兴表现出来,就看到盛迟重新拿起筷子,夹起盘子里的一块鱼肉吃了起来。
他如果没记错,那盘鱼肉,是郁蘩刚才剔好鱼骨、挑了鱼刺,推到盛迟面前的。
而盛迟也不说话,心安理得地就夹了鱼肉吃,显然这不是第一次。
盛怀曙一句话顿时噎在了嗓子里。
盛迟恍然未觉。
盛怀曙盯着他,终于忍不住:“臭小子,你自己是没有手吗?”
盛迟眉梢轻扬。
盛怀曙看向郁蘩:“孙媳妇,你别惯着他,把他惯坏了。”
郁蘩还没说话,盛迟先开了口。
盛迟慢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