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逆
“所以说啊,现在说出来的话肯定不会被听进去的吧。”她喃喃自语,几乎是在被甚尔拖着往前走。
脚步腾挪间,月退瑾不慎被撞倒,而撞到她的成年男人见到是个小女孩,很歉意地想要扶她起来,并温声询问她有没有事。
也就间隔了两秒,甚尔马上扶起了月退瑾,向男人点了点头,一句话都没说就准备离开。
但两秒的时间已经足够咒术师注意到这里的情况并锁定目标。
白发的咒术师转过头,迅速且悄无声息地放出了用于标记的咒力印记,巧妙地标在了月退瑾的衣角。
甚尔没有咒力,对于这种极其细微精细的咒力操纵本就不太敏感,更何况月退瑾特意做了遮掩,他根本就没有意识到月退瑾身上带了个实时定位器。
直到在巷子里被三个咒术师包围他才反应过来是月退瑾身上被动了手脚。
本来凭他的能力,想甩开他们并不是什么难事,但如果带着月退瑾就大不一样了。
五条家的咒术师也清楚这一点,为首的人对他摇了摇头:“禅院甚尔是吧?你的情报我们已经基本掌握了,天生无咒力的天与咒缚,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并不算弱。”
“但你要想好,如果你执意要带走星浆体,那就是与整个咒术界为敌,别说成功逃脱,将来能不能留个全尸都两说。”
他表情严肃,神情不似作假:“失去星浆体,那么整个咒术界都将陷入动荡之中,届时的责任就不是你我几个人能承担得起的了。你现在离开,还有一线生机。”
甚尔把月退瑾护在身后,眼神锐利:“我不知道你说的星浆体是什么,但我知道瑾她不想待在那里,那么我就一定要带她离开。”
五条家三人脸上都是掩盖不住的惊讶。
“你不知道?”五条匣有些啼笑皆非,接下来更是收起了武器,似乎认定了等自己说完了以后禅院甚尔就会乖乖把月退瑾交出来。
甚尔心里紧了紧。
五条匣慢条斯理地整理袖口,看向对面的少年:“你也是御三家的人,天元结节是什么想必就不用我解释了,有一点我想你也应该很清楚,天元大人,他是平安京时代就存活下来的咒术师。”
“这都过去一千年了,天元结节依旧稳固如初,你猜是为什么?”他微微一笑:“天元大人的术式是不死没错,但人的衰老是不可避免的,也因此,更换新的身体也是必须的。”
“而星浆体,就是被选定的天元大人的容器,与天元大人进行同化之后,才能数百年如一日地维护天元结节的稳定。”
五条匣白色的发丝此刻在甚尔眼里变成了无比刺目的颜色,他嘴里说出的话也像冰雪一样彻底使甚尔的心沉下来。
“一旦失去星浆体,天元结节就会不稳,到时候影响的可是整个日本,无数人会因此死去。孰轻孰重,我想你心里应该有答案。”
月退瑾突然低着头笑了出来。
甚尔顿时感到一阵不安,这种不安的来源不是五条家的人,而是来自他背后的月退瑾。
如果再不说点什么,他感觉自己就要失去她了。
“这种事情根本不用思考,”甚尔拉住了月退瑾的手:“咒术界的死活,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眼神坚定,语气是想都不用想的理所当然:“反正我没有咒力,你们咒术师随便怎样都好,都与我无关。”
“但如果你要把她带走,”甚尔抽出了刀:“那我只好在这里杀了你。”
五条匣有些意外,但很快他就做出了应对:“你这个年纪的孩子有时候是会很叛逆,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如果失去了天元结节,很多的咒灵事件就得不到检测,更别说提前做出应对,那样死亡的群众人数将不再能控制,派出去的咒术师也很可能因为无法进行等级判定而与远强过自身的咒灵战斗,最终丧命。”
“就算是有不知道多少人会因为你今天的行为而死亡,你也还是坚持要带走星浆体吗?”
甚尔的刀这时已经来到了五条匣面前,带起一阵破空的风声。
“她不是什么星浆体,她叫月退瑾!!”
就在这一刻,他理解了月退瑾之前所有的顾虑和彷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