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尔
!”
月退瑾以她最快的速度朝甚尔的脸蛋伸出自己沾满了墨水的手,企图偷袭,结果被“啪”地一声抓住了手腕。
“!!!你干什么?!”
她很严肃地盯着甚尔的眼睛:“我罪不至此。”
甚尔无言,惺惺地放开了她:“好吧,那个男人确实是老了点儿。”
说完这句,两人面对着面发了好一会呆,然后甚尔突然惊醒,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待在这里,转身就要走。
“甚尔,”月退瑾又像上次那样喊住他,指了指树上:“你带我上去,我就告诉你为什么我能找到你。”
“好说。”他嘴角泄露出一丝笑意:“先说好,你没什么恐高之类的毛病吧?”
身为天与咒缚,哪怕他是个小孩,但带一个轻飘飘比一只鸟儿重不到哪去的家伙还是做得到的,只要她能听得懂话,该抓树枝抓树枝,该蹬腿就蹬腿。
可惜月退瑾刷新了他对人类身体素质的认知。
女孩憋红了脸,费劲地从嗓子眼里匀出来一口气说话:“甚尔。”
甚尔正想办法借力托她一把,闻言立即抬头:“嗯?”
“我快抓不住了。”
禅院甚尔感到迷茫,这才过去不到十秒钟。
“好了好了,”甚尔立即往上窜了一段:“踩住我的肩膀,这样就没事了。”
月退瑾结结实实地踩了上去,一点不客气,末了还夸甚尔真稳当。
甚尔:“......祖宗,我求你自己使点劲。”
等两个小朋友都折腾上了树,甚尔已经出了一身的汗,反观月退瑾,整个人还清朗得山间里的竹子一样,青翠又削瘦。
她坐在枝干上,双腿都垂下来,打理得整整齐齐的头发披散在肩头,不经意间,金澄澄的发饰闪了甚尔的眼。
甚尔又一次得出了结论:“你这家伙,蛮受宠的嘛,干什么非要去那种垃圾扎堆的地方念书?”
她头也不回:“那甚尔呢?为什么不去其他地方?”
“我?”甚尔嗤笑:“我一个没有咒......不受宠的孩子,这地方要多少有多少,压根没人管我。”
“那么,为什么不出去呢?”
月退瑾揪下一片叶子,朝它轻轻地吹了一口气:“它也是生在这,长在这的,但我轻轻一吹,它还是能飘得很远,至少离开了这棵树所荫庇的范围。”
甚尔目睹着树叶飘飘摇摇地落到树荫下,不禁无语:“睁眼说瞎话你倒是有一套。”
“意思到了就好了嘛,”她快乐地晃悠着腿:“毕竟我不像甚尔一样有强健的体魄呢。”
“你这么弱,小心点别摔死了,我可来不及救你。”
他也揪下来一片叶子,鼓足了气吹,本以为能吹出去很远,却没想到叶片打着旋正正落在了他脚下。
都准备好得意了的甚尔噎住,偏不信这个邪,又揪了一片。
月退瑾没注意他在背后干什么,只是双手撑着喃喃自语:“可是我大概是出不去了。树叶尚且能依凭风的力量,那树干呢,注定只能在这片泥土里扎根至死了吧......”
甚尔终于成功,拉着她往前面看:“我这个才叫‘逃’出去了,你那顶多叫郊游。”
“哦。”但是月退瑾已经对叶子失去了兴趣,甚至开始强人所难:“那甚尔能把树枝也吹出去这么远吗?”
甚尔:“......你脑子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她意兴阑珊地转过头去。
“喂!你这小鬼,不答应你就不高兴的吗?!”
月退瑾恼怒:“不要叫我小鬼!将来谁叫谁小鬼还不一定呢!”
甚尔哭笑不得:“还说不是,我现在比你大就一直比你大,这个幼稚园老师就讲过的吧?在我面前你一直都是小鬼。”
她嘟嘟囔囔:“嘁,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以为我听不见吗?”甚尔伸手牵住她耳朵:“小鬼就是小鬼。”
月退瑾顺势突然凑近,两张脸凑得极近,近到她能看清楚甚尔鼻尖上的绒毛。
趁着甚尔愣神脸红之际,她立即伸出了自己黑乎乎的手,一把啪在甚尔的脸上。
“以后记得叫我瑾。”
月退瑾用她这辈子最快的逃生速度滑下了树。
“月!退!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