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燕栖归，你呢？”

武云登虽然没谈过恋爱，总见过猪跑。情绪上头给了说出来的勇气，她能看出来燕栖归对她的不同。

还是说……一切都是她的错觉？

如果一个男人能给出这样的错觉，那他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武云登捏着衣角，心乱如麻。

燕栖归看着路灯下的女孩，暖光将她照得闪闪发光。

在某一刻里，他似乎变成了童话故事里卖火柴的小女孩。不同的是，火柴熄灭的瞬间，梦想中的美好和憧憬就出现在他的面前。

半年前的那场面试，他有足够的自信不被任何人影响自己的生活。父母去世之后，剩下的日子里他也是这么一点点熬过来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燕栖归总该说些什么的，哪怕是拒绝也得干干脆脆地回答。

燕栖归没有回话，沉默地走进武云登，道：“天冷了，我送你回家。”

“你有喜欢的人了？”武云登不太理解现在的局面，她不喜欢任何婉转。

燕栖归嗫嚅半晌，移开视线，说：“我目前没有任何谈恋爱的心思，以后也不会有。”

高中的时候他也曾敞开心扉过，报以他的是沉痛的回击。戴未眠说他是一个自私自利，沉浸在自己世界里悲哀的怪物。

十五岁那年的生日，他不应该对父母生气的。如果不是他，他们就不会死……

周围人总是因为他的到来发生不幸，所以，武云登应该值得一个更好的人。

他亲手吹灭了火柴，梦境也该随着白烟消散了。

“我自己可以回去，不用你送。”

武云登头也不回地离去，留下他在原地愣神。

等她的背影即将消失在路口的转角，燕栖归小跑追了上去。

“我不是说不用你送！”

武云登有些羞恼，表白被拒就算了，对方还该死的体贴，一路送她回家。

围巾包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那双眼睛氤氲着泪珠，眼眶微红。

她已经快忍不住哭了，所以燕栖归你快走。

“走啊。”

燕栖归仰起头查看前方的路况后转身离去，武云登下一秒眼泪就掉了下来，哽咽着回家。

她这个月干完就不干了！燕栖归！去你的吧！

燕栖归绕了条远路，快跑到了武云登小区楼下，等她安全进入大门才松了口气。

他瞧着楼宇间的万家灯火，心中酸涩不已。

如果他不是扫把星就好了，他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一无是处，那么他一定会在武云登告白之前大声告诉她——

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