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屋外，罗子诚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他仰头盯着秋千铁架上的紫藤不知发呆了多久。共有四个秋千，曾月笙坐在他旁边的秋千，她喘口气，心满意足合上看完的话本，转头见他还保持着那个姿势不知在想什么，忍不住道：“别发呆了，没事的，伯母不是没怪你嘛。”她叹口气，晃了晃他那个秋千，“行啦，子诚，别这么死气沉沉的，要不我给你看话本？”说着就要将那话本塞给他。

罗子诚一激灵，几天前那不堪入目的“嗯嗯啊啊”又窜上头，他转头不再望天，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咳咳，很好看的，新内容。”曾月笙佯装咳嗽，收回那话本珍惜地放在怀里。

“哦？是吗？什么话本啊，让我也看看呗。”

那声音似梦中来，穿透曾月笙的耳膜与心口，她怔愣住，保持着那个姿势不动了。

许飞云本在罗刹与云都交界处联系商户，那商户有个女儿非要介绍给她，几天下来各式各样不放过他，他正烦着，没想到收到许秋实送来的信，得知李风柚出事，他连夜赶了回来。他刚走近院子，就见这二人坐在秋千上，在说什么话本。

他上前也坐到旁边的秋千上。二人守在门外，约莫是夫人在和李风柚说小话也就没急着进去。他看看二人，调笑道：“怎么，见面都不喊飞云哥哥啊？”

罗子诚：“……飞云哥。”

曾月笙：“真不要脸，谁是你妹妹啊！”

许飞云趁着二人都坐着，赶忙摸了摸罗子诚的头，这孩子小时候就好看的不行，越长大越俊俏，他一直想摸摸他的头，小时候自然想摸就摸。现在罗子诚太高，基本上摸不到。现下这么好的机会当然不肯放过。这手感如他料想般的好，揉面团似的爱不释手。

罗子诚：“……”他以为飞云一直最喜欢李风柚来着，看样子倒也不是。他心烦懒得动弹，索性由他去了。

许飞云：“月笙小姐可不是？”他视线越过罗子诚，又去调笑冷着脸的曾月笙。他不太明白这个小孩打小面对别人都是和和气气的，怎么对自己就那么带刺。

曾月笙瞪了他一眼，撇过脸不看他。她不想让他看见红透了的脸。随即她坐直了身体，犹豫着要不要整理一下头发衣物，她低头这才看到没来得及换掉的水木天成学院服饰，上面还沾着李风柚的血。

“……”她闭了闭眼，为什么她没有先换衣服呢？

罗子诚左看看又看看，这二人互动向来如此，一个爱主动上去，一个想理又别扭。不知为何曾月笙单单在许飞云面前龇牙咧嘴跟炸毛了似的。

他起身，无意间瞥到冷面曾月笙泛红的耳垂，突然福至心灵，他不动声色地挪动脚步，等到了一旁巨大的桃树下，抱着手臂，就这么看着二人。

许飞云手一空也没在意他突然走开，他见曾月笙不理他，干脆起身蹲到她面前，他仰头道：“怎么了？”

曾月笙很别捏。二人自小相识，早就习惯这种相处方式了，在知道自己喜欢他后更是不知道如何表达。她又控制不住自己面对他时脸红心跳，索性不看他，说话也更加别扭。

曾月笙：“没……没什么……”许飞云站在她身边，距离一近，她更别捏了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转过头不再看他。

许飞云起身正想推秋千陪她玩一会，此时“吱呀”一声，李风柚的房门开了。众人纷纷上前。

许秋实叹口气，她面向许飞云问道：“怎么样？”

许飞云：“秋……夫人！”他目光殷切，早在听到开门声就已经奔向门口，“已经全部处理好了。风柚她好些了吗？”

许秋实点点头：“去看看她吧，好多了。”说罢又朝那二人点点头，“我还有其他事，就拜托你们照顾她了。”

三人待许秋实走后一起来到李风柚旁边。李风柚正捧着那木牌研究，并没有察觉到三人进屋。由于双手被包的不成样，那模样看起来十分认真又有些滑稽。

许飞云放低脚步声走道她床边，他低头看着李风柚，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违和感，他轻唤了一声，“小柚子？”

李风柚陡然反应过来，她抬头看到了微笑着的许飞云。她眼前一亮：“飞云哥哥？”

许飞云：“在呐。这回伤的可不轻啊……”他侧身坐到床前的躺椅，摸了摸李风柚的头叹气道，“那腾飞携早晚有他好果子吃！”许飞云恨得牙痒痒，要是自己跟着去就好多了，又偏偏有事出门了。

李风柚见他模样，忍不住笑道；“嗯嗯，所以你事情都办完了？”

许飞云一撇嘴，抱怨道：“办完了啊，能不办完吗？”天知道他是将几天的工作内容全部压缩到一天，腿都快跑得起火星子了，随即又笑道，“这不你出事了吗，人都快被打没了。”李风柚算是被他带大的，虽然他自己也年纪不大，但是他就有那个感觉，自己娃都被人差点打死了，不着急不心疼是不可能的。他看着李风柚被包扎的伤口，一时间竟是说不出其他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