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秦昭阳看着刚进屋的男人,身上扛着犁耙,手里牵着一头牛,牛和他都是满身的泥巴和脏水,看到她的时候僵硬了一下,露出一个小心翼翼又讨好的笑容,秦昭阳有些僵硬地说了个“你回来了”,男人露出那口大白牙笑着说是时她便转头回了房间。
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与男人素不相识,又没有共同语言,往往聊了几句气氛就冷淡尴尬起来。
不知何时,男人来叫她吃晚饭,她因为身体不舒服又没什么胃口也没去,男人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又过了不久,男人钻进了被窝,她悄悄闻着,男人已经没了平日的干农活留下来的汗臭味,她这才满意了些。
前几天她意外身亡,莫名其妙就重生到了这具身体上,一些不属于她的记忆也涌了进来,原身本是昌平侯府的一等丫鬟,伺候在世子妃跟前,可因为她颜色身段突出,世子看她的眼神一直不对劲,前几天趁着吃醉了酒就对她动手动脚。原身对主子是绝对的忠诚,自然不能做出这等忘恩负义之事,便奋力反抗,可世子妃进来看到他们撕扯在一起的样子,不由分说就将原身打了二十大板子,后来不论原身怎么解释怎么请求,世子妃一概不听,转头又把原身发卖给了人牙子。
原身模样出挑又是侯府出来的一等丫鬟,才被人牙子带到瓦市就被争先围观,但因为她被打了二十大板早已奄奄一息,穷人没有买丫鬟的必要,若要买去当媳妇也不能买这么个奄奄一息的,看病抓药估计都能把家里掏空。而大户人家的管事看她被打成这样再发卖出来便猜测她肯定是做了偷鸡摸狗甚至偷人的事惹得主人家不快,所以都不愿买她。
最后买下她的这个男人,是京都附近一个叫临水村的村子里的农夫,名叫杜怀信,家住在村尾,无父无母。
秦昭阳听到了衣物与被子摩擦而出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她心里一惊,男人不会要那啥吧?
正当她提心吊胆时,杜怀信掀开了被子下床,又点了珍贵的煤油灯,去柜子那儿翻找了一会儿又回来,问道:“娘子,你今夜还没上药吧?”
秦昭阳看着他手里的药瓶子才反应过来自己今晚光顾着伤春悲秋,想着以后怎么过活而忘了这茬,她哦哦两声,熟练地翻了个身趴在床上。
原身在侯府当一等丫鬟自然也是细皮嫩肉的,这二十大板下来要了她的命,楚楚细腰也被打得像是切了花的香肠,十分可怖。
杜怀信把她买下来后又给她买了许多药,内服外敷的都有,又因为她够不到身后就由他帮忙敷药,十几天下来她都已经习惯了,自然也没什么扭捏的。
一双带着厚茧的温热大手覆在她腰上小心地擦着药,一边擦还一边问她疼不疼。
距离被打板子已经过去了快二十天,已经比她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好多了,加上杜怀信动作温柔,她觉得也还好,擦好了药杜怀信又给她按摩,说她整日因病躺在床上估计身体也疲乏。
秦昭阳没觉得整日躺在床上会累,只是感慨着没想到杜怀信这么一个农夫还挺温柔。
杜怀信给她按摩的力道不轻不重,秦昭阳舒服地闭上眼享受,直到睡意逐渐浓重,不知何时就睡了过去。
等她醒来时外面已经天光大亮,杜怀信已经没了人影,不过他把煮好的粥放在了床头边的椅子上。
这会儿正是农忙时节,秦昭阳知道他是去种田了。
秦昭阳洗漱过后拿起小米粥来喝,发现粥已经凉得差不多了,不过有吃的就不错了,很快一碗粥就被她吃完。
闲着无聊,秦昭阳扶着腰打算去院子里转一转。
这还是她第一次出门,没想到杜怀信的院子还挺大的,整个院子被他用篱笆围了起来,前面还有两块菜畦,垄沟之间井然有序,都种满了蔬菜,蔬菜翠绿鲜艳,一点杂草都没有。
原来杜怀信除了把家里收拾得整洁干净,种菜也是把好手。
她往外看想看看这个村子是什么情况,但今天烟雨朦胧,天上飘着细细的春雨,什么都看得不真切。
她腰还是很疼,不能站立太久,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就回了屋。
没多久,她就听到屋外传来杜怀信的声音,和隔壁的农夫说着些什么,她隐隐约约听到他们提到了借牛的事。
不多时,杜怀信就进了卧房,看到她趴在床上看着他仅有的几本书,又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娘子,你饿了吗?今日想吃些什么?”
秦昭阳知道其实他也就是问个过场,把她买下来又看了大夫抓药,已经把他本就不多的积蓄花了个精光,十多天来他们天天都在吃院子里的青菜,配上院子里大母鸡下的蛋,有时候是蛋花汤,有时候是水煮蛋。
她发现,这个朝代好像还没有出现“炒”的烹饪方式,这些天她天天吃着煮和炖的菜,都快吃吐了。
于是她提议:“要不鸡蛋我们换种做法?”
“娘子有何高见?”
秦昭阳觉得自己光把这种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