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天圣二年，年十五。三月，为妖族所质。五月，人妖大战始，为天下大义自刎于妖族剑下。”

寥寥数语，便是一生。

若是有人将她的生平详细记载下来，大概也会和剧情中的这位姑娘一样，让人潸然泪下、义愤填膺。

程十鸢将文件放下：“我有一个想法，戚瑶加入护卫队的宣誓那段我很喜欢，可以加一张这个场景的cg图吗？”

云卿的目光和笑容都依旧柔和：“当然可以，能和我谈谈你关于这段的感受吗？”

程十鸢说：“我看的时候，先感受到的是少年人的赤子之心和意气风发，以及人族护卫队的新老传承。因为我提前知道她的结局，在感受到这些之后，心里还有一点难过。”

正因为前期的这些塑造，在结局来临时，戚瑶的选择才会更让人心疼。

她被束缚在那里，她能选的只有慷慨赴死这一条路。

云卿垂眸，笑容似乎变淡了些许：“那如果时间能重来，你会阻止这一切发生吗？”

程十鸢的手指摩擦手下的文件，她顺着他的问题陷入思考。

她顺着剧情推演，却处处碰壁。

没办法阻止的，里面的每一个环节都是环环相扣的。

即便是重新再来，玩家也没有办法影响戚瑶的选择。从一开始的救人、入队、保护万民、与妖争斗，到最后的舍身取义。

每一步都是当下情况对于戚瑶来说，最好也最坚持本心的选择。

程十鸢抬眸：“我会去尝试。但是如果战争还是会发生，就算这个戚瑶活下来，也还会有下一个戚瑶出现。也许是人，也许是妖，这个问题最根本的解决方式是两族和平共存。”

云卿弯眸，肩膀放松：“你说得对。促使戚瑶死亡的不是人族也不是妖族，而是两族之前互不让步的仇恨。”

双方又聊了几处其他的剧情，将所有的cg图定好，这才收起资料，叫服务员上菜。

琳琅满目的各味烤肉和生菜被一一摆好，烤炉也逐渐加热，生出缕缕青烟。

云卿的脸庞在青烟中更加温润，他眼含笑意，声音温柔地肯定道：“你对剧情的理解很到位，期待你的成品。”

沈秋安今天没有晚班，程十鸢晚上要和她一起吃饭，所以她和云卿约的中午。

吃完饭，云卿想送她到小区门口。总共不过几百米，程十鸢回绝了对方的好意。

如今已是四月中旬，天气渐渐暖和起来。街边的桃花、海棠都开的茂盛，程十鸢拿出手机对着春花不断的找角度，拍了好几张满意的照片。

她翻出沈秋安的聊天框，刚要把照片发过去，对方好像和她心有灵犀，刚好转过来一段聊天记录。

聊天记录是小区的业主群，有人发了两张照片，问是谁家的孩子。

程十鸢将图片点开，一张是一个两三岁的小孩趴在台阶上，正伸着腿往下探。另一张则是孩子坐在台阶上，仰头看着镜头笑。

程十鸢睁大了眼，这孩子不是别人，正是隔壁的小三月。

沈秋安：也不知道孟九舟他们在干嘛，我把记录转给他和易知，没有一个人回我。

程十鸢想起忙的脚不沾地的那几天，猜测他俩是接了新的案子。

她犹豫片刻，发消息给沈秋安：你问问孩子现在在哪儿，我先去接过来吧。

捡到孩子的是程十鸢楼下三楼的邻居，她下午出门溜达时，在三楼到二楼的台阶上看到的小三月。

程十鸢无法想象，小三月一个人从五楼爬到那里耗费了多少时间。也控制不住自己去后怕，万一中间有失误，小三月从楼梯上滚下去又有什么后果。

她和邻居道谢，她自称是孩子的小姨，好在小三月也认她.

她抱小三月软软的身子上楼，声音情不自禁地柔软下来：“你怎么自己在外面呀？”

小三月搂住程十鸢的脖颈，奶里奶气的回答：“三月饿，找爸爸。”

“那易知叔叔呢？”

“有人给他打电话，他急着出门，说一会儿就回来。”

程十鸢走到五楼，见左边的501大开着房门，轻轻叹了一口气。肯定是易知接到电话走的太着急，门没关紧，这才让小三月跑了出去。

她抱着三月走进去，把门带上，继续问她：“那你怎么不听话，居然自己跑出去？”

小三月摸摸自己的小肚子，有点委屈：“我的肚肚叫，难受，想找爸爸吃饭。”

程十鸢轻轻摩挲她的后背：“好，小姨给你弄饭吃。”

她打开冰箱，里面各种保鲜盒将所有东西分割整齐。其中有一盒的标签上写着“三月”。她拿出来打开，发现里面是给三月准备好的食物。

她把小三月放到婴儿的凳子上，把食物加热，又一勺勺吹凉，喂给小三月。

小三月特别配合，不吵不闹吃的又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