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对他好的

穆云峥骂骂咧咧拎着张月生的耳朵走了。

整个校场就剩下沈清如、沈如风、沈清尘三个人。

安静地只有风吹过树梢的声音。

沈清尘有些难耐，暗自思索要不要跟着穆云峥“去拿东西”。

沈如风开口道：“让这个孩子留在这里吧。”

沈清尘微微皱眉，“师尊……”

沈如风安抚道：“我确实不能教你平沙落雁，你要是真的想学就留下来。”

沈清尘有些不安道：“可是……”

沈清如道：“可是什么？难道你还怕我吃了你。”

“沈清如”这三个字，可止小儿夜啼的功效经久不衰。

沈如风道：“平沙落雁的巧妙这世间无人比你师姑精到。”

时隔多年，他终于放下心中结缔，大大方方承认自家师妹的厉害，或许当年就应该如此，他们也无需像现在这般生疏。

但要没有这些际遇，沈如风又如何能看清这世间种种皆为过眼云烟，哪怕你再位高权重，呼风唤雨，最终也不过是黄土一捧，白骨一副。

沈如风这段时间清瘦不少，那身月白锦袍在他身上都显得有些宽大，但他精神很好，眼神明亮，说话声音不大，但是掷地有声。

他继续道：“平沙落雁是奇侠峰的绝学，我这一辈已然不行，难道等你继任之后也是不会吗？”

沈清尘咬咬牙，低头道：“谨遵师尊教诲。”

沈如风爱怜的摸了摸爱徒的头发，少年人特有的坚韧浮现在手下，他看着沈清尘，时常能从他身上看到年少的沈清如的样子，一样的桀骜不驯，一样的肆意横行，一样的天赋异禀，唯我独尊。

好在他这一辈没有旁得师弟师妹跟他争个高下，独生弟子的荣宠唯他一人矣。

沈清如时过境迁，要问她恨不恨沈如风。

说一点都不恨那也是假的，曾经的她毫不费力就能使出那精彩绝伦的一剑，现在窝在这副孱弱的身子里，顶着一张不属于自己的面孔，纵然百般不适，她也依然感谢苗翠翠舍身成仁，让自己又能得到光明与雨露，再次翱翔在天际。

她对沈如风的感觉既熟悉又陌生。

像是一个久不见面的老朋友，纵有隔阂也能淡然一笑，但是又要跟以前那般相处却是不能的。

当沈如风提出让沈清尘在这里学习平沙落雁的时候，她没有拒绝，这是她为奇侠峰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

沈如风张张口，似乎有话要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沈清如道：“我会好好教的。”

沈如风苦笑一声，“我从不担心这个。但凡你想做的要做的事，一定都会完成的很好。我从不担心。”

随后，他顿了顿，继续道：“我们之间，现在也只剩这样了吗？”

这句话说得牛头不对马嘴，但是沈清如还是听明白了，“师兄。”

时隔多年，这句“师兄”一出来，沈如风心中酸涩不已。

沈清如继续道：“我能做的也只是这样了。我不是个圣人，当年的事情我依旧心怀芥蒂，无法完全释怀，这是我的问题。”

沈如风摇摇头，“这不是你的问题，换了谁遇到这些事情，又死而复生，恐怕都不能接受，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短短几句话，沈如风就对沈清如肯定了两次。

沈清尘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了。

诺大的校场，眼下就剩他们两个人了。

半响，沈如风又问：“他对你，嗯，还好吗？”

“谁？哈？”

沈如风微微皱起眉头，实在不想说出那三个字。

看着沈如风的表情，沈清如瞬间醍醐灌顶，坦然道：“我对他挺好的。”

沈如风闻言，脸部表情由白转红，整个人都生动不少，他哑然失笑，“是啊。沈清如就是沈清如，不管跟谁在一起都会好好的。”

他真是多虑了，沈清如怎么会是一个让自己吃亏的人呢，之前他臆想到是不是穆云峥强取豪夺，威逼利诱，抑或是蛊惑了她去。

眼下看来是你情我愿的好事。

但他心里怎么空落落的呢，像个要嫁女儿的老父亲。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随即安慰自己，照沈清如的性子，怕不是娶了那魔尊吧。

他这样想，心里舒服不少。

沈清如走过校场，穿过回廊，还没等转身呢，就被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拦腰抱住，随即落进一个熟悉的怀抱。

沈清如推了推，没推动，也就随他去了。

看在穆云峥刚刚表现良好的情况下，沈清如当即决定给他一个奖励。

在他脸上“啵”了一口。

穆云峥反而满脸通红，不知所措，但还是紧紧搂着沈清如不肯松手。

沈清如嗔道：“你抱得太紧了。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