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梅
偌大的宫殿中静悄悄的,祁允砚连呼吸声都减弱了不少。
许久,太后重重叹了口气,摆摆手对殿下的人道:“哀家知道了,哀家不会动她,你且回吧。”
“是,宜沛告退。”
扶亭礼站起身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身形端正,确实让人一点也看不出他衣袖被茶水浸湿的狼狈不堪。
等扶亭礼走了祁允砚还想再宽慰太后几句,谁承想倒是反过来了。
太后:“六丫头,你也不用伤心。天下好儿郎多了去了,不差他扶亭礼一个。就可惜圣上子嗣稀薄,不然还能再给你找个皇家儿郎。”
祁允砚擦擦额角的汗,嘴角抽了抽:“大娘娘。”
太后只当她是少女家的心思,张罗着吃了中饭便让她回府去,说是让祁允砚好好准备六日后的赏诗会。
盛情难却,祁允砚只得行了礼,出了寿康宫。
“小姐,太后娘娘为什么一定要操心您的婚事呢?原来她真想让您做宸王殿下的王妃啊!”
一出寿康宫小萄便问道,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太后撮合自己小姐和宸王殿下。就算要掌握祁家势力,可二小姐已经成了太子妃,还有必要让六小姐也成宸王妃来平衡?
“她老人家可能觉得我择婿的眼光不大好吧,怕我遇人不淑。宸王殿下英明神武,自然是一等一的良人。”她想了想,又道,“被宸王一打岔我差点都忘了。你还记得我们在花房看到的那个池维吗?”
“记得。小姐,他怎么了吗?”
“我问他的时候太后捏了我一下,我想不通是什么意思。是告诉我他是还是不是呢?”
“祁小姐。”
清冷舒缓的男声打断了祁允砚,她向前一看,男人负手而立,在等她。
他已然换了身衣裳,云衫飘飘,神色淡漠,清华高贵,身侧暗暗围绕着的气势却是不露声色,像是收入剑鞘中的利刃。
“宸王殿下。”
祁允砚走近行礼,将自己那份心虚收了收。
“祁小姐无事可否陪本王走走?”
她打量着扶亭礼,生怕他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见祁允砚颇为警惕却又收敛着怕他发现,他心中觉得好笑,面上却是又冷了几分,生了逗她的心思。
扶亭礼:“祁小姐主动将昨夜之事告知太后,败坏宸王清誉。敢问姑娘,为何如此不想嫁与本王。”
“不不不!哪有的事!”祁允砚一听急了,这宸王怎么倒打一耙,“殿下昨夜之事怕是有没有我今日的传言都能散播出去,所以我猜您是想让太后让大家都知道,这不顺水推舟,替您……”
“如此说来,本王还要谢谢祁小姐推波助澜了?”
祁允砚干笑两声,忙道不必如此客气。
扶亭礼:“不是本王自负,只是想问问祁小姐,为何不愿嫁与本王为妃。”
“没有不愿。宸王殿下一表人才,为国争光,阿砚一届女子怎么敢嫌弃殿下。不过是我自己见识浅陋,无欲无求,只想找个平民嫁了,混吃等死罢了。”
祁允砚说的真诚,怕扶亭礼不信又补充道,“殿下如此神人定是要娶上一位贤良淑德,能助力殿下的女娘。阿砚自知平庸,父亲更是即将退朝养老,阿砚知对殿下毫无助力,又怎能辜负太后好意?无奈之下才借了殿下东风,阿砚才得退贤让位啊。”
退贤让位?祁允砚,亏你想的出来!
祁允砚暗自咋舌,她的文学水平是大哥教的,宸王殿下莫介意。
一声爽朗的笑倒是惹的祁允砚抬眸看他。
他眉眼带笑,眼中亮晶晶的,似是夜中星辰。
她看的有些呆滞,如此身居高位,竟还能拥有这般清澈的双眸。怎么看都不是如传闻中那样冷酷无情、目中无人之人……
“你猜的没错。本王确实想发酵昨夜之事,幸得你昨晚误打误撞闯入,不然巡防营闯入我屋中无人这事也少了些真实感。”他止了笑意,顿了顿,别有深意地看她一眼,“你大可收了你这心虚的样子,本王没想找你麻烦。”
得了宸王殿下的许诺,祁允砚算是松了口气,放下心中戒备,整个人也慢慢放松下来。可他终归是宸王,与她家关系敏感,她也得收起来自来熟的性子,以防万一。
“昨夜那人,殿下可审出来他为何偷狗了?”她转移话题。
“还没。留着他,不着急。”他顿了顿,“
“阿砚。”
不知何时两人已经走至宫门口,祁哲宣在宫门前神色警惕。
“宸王殿下。”祁哲宣向扶亭礼行李,实则不动声色拉过祁允砚挡在身后,“你怎么和宸王殿下一道出来了?”
“碰巧遇到了。”
祁允砚:你这么明目张胆护犊子生怕宸王殿下看不出来?他要是在朝中给你穿小鞋怎么办?
祁哲宣:宸王殿下胸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