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崔书华刚睡醒就想寻姜锦妍，却被青鱼拦在廊前。

“夫人且还睡着呢，华姐儿先自己玩一会儿好不好？”青鱼半蹲在小姑娘面前，柔声宽慰着。

崔书华瞅了一眼静谧的内室，撅了噘嘴，遗憾说：“那我先去别处玩，等母亲醒了你定要告诉她我来过。”

她强调了好几遍，心想一定要让母亲知道她多爱贴着母亲，这样母亲定然会吩咐人做许多好吃的给她！

离开正房门廊，小姑娘又回自己的厢房瘫了一会儿，翻开箱笼扒拉了半天也没找到什么好玩儿的物什。

蓦地，眼角瞥见一方妥当安置在妆奁中的素帕，崔书华眼睛一亮。

她小心翼翼地拾起帕子揣在怀里，迈开步子哒哒哒飞快地奔向沧宁院。

“五叔！别睡啦，太阳都照屁股啦！”崔书华直接闯进了内室，站在床前拉扯着男子的大手，可任凭她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也拽不动一分一毫。

长风战战兢兢地站在一边，脸上的五官都挤成了一团：“姑奶奶，哥儿正睡着呢，我带你别处玩好不好？”

崔书华只回头瞪他一眼：“你有叫我姑奶奶的功夫，还不如帮我把五叔抬起来。”

“小人可没有助纣为虐的胆子。”要是真帮了您，等哥儿醒了，还不得扒了他的皮？

崔书华一顿，眨巴眨巴眼睛疑惑地问：“助纣为虐是什么意思？”

长风：“……”

“嗤。”崔明珘听着这对话，不由得气笑了。他翻身做起来，把手从小姑娘手里抽出来，明晃晃地嘲笑她，“早就让你多读点书，瞅你那没文化的样子。”

崔书华的力气本来就小，还一直用力扒拉他，猛地被他一抽，施加过去的力道顿时返回到她身上，使她摔了个结结实实的屁股蹲。

崔明珘一愣，正思忖着要是小姑娘哭了该怎么安慰，却见她瘪了瘪嘴站起来，面不改色地拍了拍屁股，又扑过来：“我就知道你在装睡！”

刚不小心把人推倒，崔明珘罕见地有些愧疚，便顺从地床上起来，套上外裳大马金刀地坐在凳子上。他长发未束，只问：“找我做什么？”

崔书华踢掉鞋子，爬上软榻，跪坐在他对面，好奇地问：“五叔你去没去过淮河，那是什么地方？”

“就为了这个问题？那你还不如去问你爹爹，你爹前两年去了趟淮河，你五叔我可没去过那。”崔明珘吊儿郎当地翘起脚，“你突然问淮河做什么？”

“母亲说她喜欢山茶花，可这种花只有淮河以南才会生长。”崔书华生怕他不信，还把怀中的帕子取了出来，指着上面一针一线刺绣出来的栩栩如生的山茶花，“喏，就是这种花，我觉得很漂亮。”

“母亲说淮河那是很远的地方，只怕我没有机会去，便想来问问五叔。”崔书华下意识忽略了崔明珘的前一句话，遗憾地叹了口气。

崔明珘的视线跟着小女孩白白胖胖跟藕芽似的指节，落在了那方白色的素帕上。他眼眸一深，哑着嗓音问道：“这方帕子是……”

“是母亲赠与我的。”崔书华很是珍惜这方素帕，展示了一番便又将其收回了怀里。

“你母亲，她……”

“五叔！你去南市买了绿豆玉带糕？”崔书华才看到桌上放着的一袋包装，眼睛一亮，手一伸就想去拿。

五月底的长安已然燥热起来，空气中铺满了热浪。崔书华一路跑来沧宁院，被燥得出了一身汗，喝了两碗凉茶也不解渴，现下看到绿豆玉带糕，胃里的馋猫立刻被勾了出来。

绿豆玉带糕是南市一家铺子的特色，那铺子生意极好，门庭若市，排队要购置糕点的顾客数不胜数。其中尤属这绿豆玉带糕以其丝甜的口感、解暑的效用，最是紧俏。

也不知道这糕点是如何做的，吃到胃里总觉得凉丝丝的，身上大半暑气都随之泯然似的。崔书华爱甜食，而这绿豆玉带糕正是她最喜欢的食物之一。

崔明珘把她的手拦住，淡淡开口：“不是给你买的。”

崔书华：？

她瞳孔一震，溜儿圆的眸子瞪得老大，登时团起了几颗晶莹的泪珠：“五叔不是给我买的，还能给谁？你在外面养了别的崽子当侄女儿吗？”

崔明珘气笑了，掐着小姑娘的脸狠声道：“要不是看在你是我亲侄女儿，光凭你这句话，我就把你大棒子打出去了。这绿豆玉带糕给我自己买的，不成吗？”

“哦。”确认了自己地位犹在，崔书华放下了心，手一抹把欲坠不坠的泪珠擦拭掉。

她眼巴巴地看着桌上的包装：“你以前都会给我吃的。”

“以前是以前，现在你有娘了，想吃东西找你娘去。”崔明珘低着脑袋，不知为何心情一下子低落下来，语气颇为不耐烦。

崔书华说：“母亲还在睡觉……我想到了，五叔你等我一会儿。”

说罢，她野猴儿似的从软榻上窜下来，穿上鞋子夺门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