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严良君截胡,实在是倒霉透顶。
但是她却觉得畅快地很,只是自己的负担转移到了初来乍到的燕雉身上,让她有些愧疚。
见燕娇踌躇着要开口说话,她只点了点头,便坐到一旁。
燕娇收到燕念的准许,便开解燕雉,贴在她耳边小声道:“燕雉姐也不必难过,你不知道,大皇子在京城的风评多差,实在配不上你。”
燕雉倏地睁开了眼睛,醉醉开口道:“怎么说?”
“这京城世家公子没有不收房的,可是太子都及冠之年了依然孑然一人,不近女色,京城的姑娘都说他那里‘不行’呢。”燕娇嘴角向下一撇,“而且前几年太子领头整改赋税,竟杀了一批官员,实在是心狠手辣,冷面修罗一个。”
燕雉没忍住,噗嗤一笑,忽得想到了什么,笑容又一僵。
这人不过二十岁,却有那样的眼神,便是在这种官场杀伐中练成的吧。
她重又倚靠了车窗,撅起了嘴巴叹气。
燕娇还以为她是情伤未愈,连忙又道:“还有还有,太子早年丧母,钦天监说他是天煞孤星,会克亲近——”
这话太大逆不道,燕念咳嗽一声打断了。
燕雉不想让她再说,自嘲道:“不比我,我不是生下来就天降不祥,折磨死了自己的母亲。”
空气一时间沉默了,燕娇知道自己说错话,低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燕雉摆摆手闭了眼,酒意袭来,她脑中纷杂混乱,又想起方才慕容朔说的话,心中一阵酸。
*
回了燕府,燕娇便被王玉茹叫进了屋,刚关上门便被她狠狠拧了一把耳朵。燕娇吃痛,泪浸湿了眼眶。
“真是个不争气的。”王玉茹气的抚着心脏,“光一个燕念不够,又来个燕雉,这燕雉和不光太子闹不清关系,听说今日还和二皇子单独离席了?”
燕娇双手放在膝盖上,蜷缩着身子点了点头。
王玉茹看她这副样子就来气,白了一眼阴阳怪气道:“你不是喜欢二皇子,这下倒好,别说你了,就连燕念也是白忙活一场,你就甘心?”
燕娇想点头,却不敢,看了王玉茹期冀的眼色,顺从地摇头。
“什么东西都是争过来的,天不帮,我们自个儿做事。”王玉茹发狠,递给燕娇一个青瓷碗,“今日你们吃酒,燕雉不是醉了吗?她你去给她将这个解酒汤送过去,亲眼盯着她服下,剩下的事便不用管了。”
“这里头有什么?”燕娇低声问。
“别问,你知道的越少越好,”王玉茹叹气,剜了她一眼,“刚修好的院子被人抢了去,一点儿反应没有,我为了你真是操碎了心。”
燕娇端着解酒汤告退,出院门拐了个弯到了一处墙角,让贴身侍女绿茵望风,接着拿起托盘上的碗一扣,解酒汤全倒在了了路边。
*
燕娇带着绿茵到的时候,燕雉正成大字躺在地上昏昏欲睡,嘴里还喃喃念叨着什么:“再来一碗!喝!”
燕娇看见这幕有些尴尬,将盛着醒酒汤的托盘递给红菊道:“姐姐醉的真是厉害,让她喝了这个解酒汤好睡。我这边先告退了。”
红菊道谢,便连忙坐在地上将燕雉拽起来,让她靠在自己肩上,把解酒汤的碗对在她的唇边:“小姐,快喝了这个,一会儿便舒服了。”
燕雉摸到碗,抓过来豪饮一口,顿时皱起了脸,一扭头就要吐出来,红菊连忙捂住她的嘴,听见咕咚一声,才放心。
燕稚瘪嘴道:“这是什么!苦瓜吗?呸呸呸”
“小姐说是啥就是啥,喝这么多酒!”红菊抱怨,将解酒汤随手放到了旁边,又把燕雉拽起来,好不容易才将她放到了床上,给她脱了鞋子,剥去外袍。见她就势一滚,抱住了被子吧唧嘴,这才揉了揉肩膀,吹灭了灯,去侧房睡觉。
燕雉沉沉入了眠,忽得感觉自己身下一荡一荡,她勉力睁开眼,见自己居然到了一艘小船上,四周都是白茫茫的雾,她雾里行舟不知去往何处。她在小船上站了起来,向前走了两步,忽得一晃,浪头拍过,掉进了一片密林。
密林遮天蔽日,高不知几许,四处望去,却了无生气,周围遍布各色生物的白骨。她有些怕,随便找了一个方向走,一直走一直走,不知走了多长时间,看见了一处山洞中,有白光冒出,她心中茫然,忽得听见一道悠远的,自上古而来的声音。
“燕雉——”
“燕雉——”
又一道喊声,燕雉听清了,是慕容旸的声音。
忽得这山洞处传来一道细微的叹声,密林逐渐朦胧消散,逐渐凝实取而代之的是棠院洞开的大门。
忽得被打横抱起来,燕稚仰头看,是慕容旸。
这是做梦么?
夜深人静,只有知了和蟋蟀的鸣声,冷风吹过,燕雉忽地清醒,他怎么会在这里?
电光火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