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夫人,这是老爷叫我给您端过来的,您快吃了吧,别饿着了。”
时常跟在裴宁身后的小厮苟弚将手上的托盘递到云栖跟前。
可云栖却极不领情,木着一张脸,毫无征兆地抬手就想将苟弚端着的汤粥打翻。
嘴上还不忘骂道:“不要你们假好心!”
可苟弚却像是预判了她的举动般,提前向后退了几步,避开了云栖能够袭击的范围。
看到她现在这幅落魄的模样,苟弚不由得面露怜悯。
还记得初见云栖时,她身穿一身水蓝色襦裙,肌肤赛雪,像是云间精怪那般美的不可方物。
可不过短短几年便已落魄成了这样,再不见从前的光彩照人。
果真是物是人非,不、应该说物非人也非。
她不再是富可敌国的云家大小姐,而云家也早已改了姓。
想到此,他忽的有些不忍,不由得多嘴劝慰道:“夫人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想必夫人这几日滴水未进,也是饿得很了吧?这一顿若还不吃,下一顿可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吃上了。”
“要你管,我就是饿死也不吃他的东西。”
吃那个男人给的东西只会让云栖觉得恶心。
她就是此时此刻饿死在这里,也不会再吃他一分一毫。
对于他,云栖厌恶又憎恨,恨透了他的虚情假意,恨透了他冷血无情忘恩负义,连带跟在他身边的苟弚都觉得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丘之貉。
她指着门口的方向骂道:“你也滚,给我滚,我不想在这里看到你们任何一个。”
苟弚见她这幅不识好歹的模样不屑地撇了撇嘴。
都被人厌弃了,脾气还不知收敛,还摆着一副大小姐做派,将府里的人都得罪了个透。
怪不得当家主母那么多年,现在落魄成这幅模样都没有几个人愿意过来看看她的,真是活该,哼。
苟弚心中对此虽然十分不屑,但是想到了表小姐的命令,他不得不忍耐了下来。
他摸了摸胸前鼓囊囊的钱袋,要不是为了这个,他才不管云栖的死活,谁爱受她这臭脾气。
怪不得会得主子厌弃,怪不得斗不过表小姐,换做是他,也不要脾气这般臭,还不晓得低头的。
苟弚心中十分不忿,若不是接了表小姐的任务,要他将这碗粥送过来,还要他看着夫人喝下去,他早就甩脸走了。
想到自己的钱袋子,他咬咬牙,他知道表小姐肯定派了人在一旁盯着这边的动静,若是他没能成功让夫人喝下这碗粥,他这才到手的钱袋子怕是要飞。
苟弚可舍不得这沉甸甸的钱袋子,平常跟在主子身旁做事,本就捞不到什么油水。
旁人都以为他深受主子信任,定是时常受到主子嘉赏,对此,苟弚只想狠狠唾弃一声。
从未跟过这般吝啬的主子,打赏之事暂且不提,就说这月钱之事,逢年过节之日都未能见涨幅,更别说是给下人嘉奖,不扣月钱都是好的。
苟弚当时同裴宁初到上京时,他在外可是听说了,上京最大的产业——云家,对仆役十分大方。
在云家做事的下人,每月的月钱都会向上涨幅,并且主子高兴了还能随时得到赏赐。
初闻这事,苟弚可羡慕了,特别希望自己也能享受享受这般好的待遇。
所以在自家主子裴宁看上了云大小姐云栖时,他才会在旁积极献策,为得就是能让裴宁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就将上京最难搞的富家小姐拿下。
到时候主子同云家大小姐成了亲,家业定是会交由大小姐掌家的。
他想要涨月钱得赏赐的梦想不就能实现了?
可惜任他如何都没能想到这云家大小姐这般不中用,不仅被裴宁哄得团团转。
竟是连自家产业都没能保住,让人轻易改了姓,
苟弚也没想到自家主子竟有这狼子野心,趁云家家主去世了就开始着手吞并云家。
竟还做成了...
苟弚只觉得生活果真是世事无常,上京最令人艳羡的云家,说没就没了,偌大一个产业,说改姓就改姓了。
那云家没了云家老爷坐镇竟是这般不堪,也怪这云家大小姐蠢笨如猪,诺大的家业守不住还叫自己落得这么个悲惨境地。
苟弚摇摇头,人果真还得靠自己谋取生路,谋取赏赐也是。
见云栖这幅模样,想要让她好好喝粥显然是不可能的了。
为了将胸前的钱袋子守好,不让表小姐有收回去的可能。
苟弚不得不想个办法,让夫人不再抗拒喝下这粥。
要说也不知道这表小姐是好心还是坏心,说她坏心吧,在夫人关禁闭无人搭理时,竟是她先想起了夫人,还遣他给人送来吃食,还要他看着夫人吃下方才放心。
要说她好心吧,又将夫人置于这种境地,将人害得被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