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牌
问事成之后能否跟在兰王殿下身边,当个婢女铃儿也愿意。”此时她整个身体都在颤抖,一丝希冀好似千斤巨石压上心头,压得她透不过气来。说出口后巨石似乎裂了道缝隙,透进一束耀眼的亮光。她等待着兰王的答复,等待着改变命运的时刻。
兰王一惊,这风铃儿不会是想入王府吧,一个还没打发走又要来一个,他抚着额头尴尬地回道:“不瞒姑娘,此生我不会再爱上旁人,当个婢女实在辱没了姑娘,本王定当为姑娘寻个好去处。”
他也算仁至义尽,希望破灭就在一瞬之间,本以为可以挪开巨石畅快地呼吸,却被巨石拖着沉入了漆黑的深海。就要溺死的人本不应令她见到那微不足道的一棵稻草,非但救不了人,只是徒增希冀之人的挣扎罢了。风铃儿目光暗淡了几分,转过脸去道:“铃儿明白了,祝您早日得偿所愿,铃儿日后的事不劳王爷费心,如有需要我会开口的。”她转过身去抬起衣袖,微不可见地滴下了两滴泪来,转而变换了笑颜,继续陪兰王谈天饮茶、吃饭。兰王并未觉察到她的哀伤,认为她亦是个豁达的奇女子,希望日后尽量帮她脱离这风月场。
戏还是要做足,兰王在风铃儿房间呆了整整一个下午,坐得有些腰酸背痛了,松林也靠着门站累了,在门外咳嗽了一声,兰王方才出来。松林命府上下人大张旗鼓地搬进来许多金银首饰、名贵衣物做礼物送给风姑娘,风姑娘低眉笑纳。天擦黑两人才离开了春香楼。
傍晚,梦兰舟归家前,他逛花楼点头牌的事如期传到了常忆溪耳朵中,她心一沉,不由自主地难过起来。这难过好似一场海上风暴吞噬着她那风雨飘摇的小舟,即将将她吞没。碧玉见小姐在院子里发呆,适时地安慰:“小姐,莫伤心。兰王他许是一时糊涂,你若有什么心里话哪怕是不高兴尽快同王爷说吧!”
“我有什么资格不高兴?我们都算不得夫妻吧。”听碧玉如是说,气急攻心咳嗽不止,碧玉紧张地为她摩挲着背,常忆溪心想他这样做无非两个原因,一是二人迟迟无夫妻之实他按捺不住寂寞,不顾两府脸面公开逛花楼,难不成还要纳个青楼头牌当侧妃不成;二来是以此事逼她和离却不明说吧。或许后者更接近真相。她能听到消息,明日父亲母亲定能收到消息,母亲定要难过担心死了。她才不要难过,这样的坏男人不要也罢,幸好尚只是朋友,否则她定会更加伤心、更加气愤。
此时梦兰舟回府了,她看都没看他一眼就迅速回屋了,松林觉得这是初见成效,梦兰舟见她那生气的样子想着也算没白折腾。
晚间松林继续为兰王诉说着下一步对策,先冷着王妃别去找她,然后继续往风姑娘那去。过两周之后,如若王妃坐不住,定会来找他的,到时候后续一切都好办了。实则他希望王妃能大发雷霆借此表明心意,两人或许还有转机。
兰王鬼迷心窍地照办,除了日常忙碌外,一周之内的晚间又去了三次春香楼,每次都呆到半夜才回来,兰王爱上春香楼头牌的事也传得满城风雨,有鼻子有眼的。有说风姑娘即将一步登天成为兰王侧妃,有说婚后王爷王妃感情不合,也有说兰王只是寻欢作乐罢了,说什么的都有,直到皇后娘娘都过问了此事,暗中点他这等事该做得隐蔽些,娶风铃儿为侧妃是万万不可的。他只打着马虎眼说就是随便玩玩给糊弄过去了,皇后拿他无可奈何。
一个早朝过后,常相找上兰王,面露难色犹豫着说道:“殿下你与小女夫妻之事,老夫本不应该过问,只是你们也算新婚,你就寻欢作乐,怕是寒了溪儿的心啊!溪儿她可有什么令殿下不悦得吗?”
兰王没想到此事还惊动了两家父母,想了想尴尬地解释着:“岳父大人,其实一切不是大家想得那样,小溪她因为恢复记忆却忘了我,所以一直要跟我做朋友,迟迟不跟我行……行夫妻之事。我这才出此下策,看她会不会吃醋。”他只得如此说谎,骗常相夫妇安心,“两人于彼此实则形同陌生人,感情疏离”的话,他实在说不出口。此等谎话也算编得天衣无缝。
常相听后皱了皱眉头,怎还有如此麻烦事,这算什么好办法,摊开手道:“贤婿啊,以溪儿的性格,这可未必是个好办法啊。若是她醋意大发,谁知道会做出什么事啊!你这……不过这事她也有错在先,你也太是纵着她了,你们的事殿下自行处理,我不管了!”说完转身要走。
梦兰舟见四下无人在他身后说着:“岳父大人不必担心,还请岳父在岳母那为我解释一番。”常相挥了挥手以示同意,又摇了摇头,女儿这也是婚途多舛啊,从朋友做起迟迟不圆房,这都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