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四爷

样子，李默存和四爷面面相觑，倒有几分意外。

李默存轻叹：“这是朝廷固有的制度，一时难改哟！”

洛晶抛出了曾经的时代之问：“可是，先生，向来如此，就对吗？”

李默存看了看四爷，随即问她：“照你这么说，那该怎么办？”

洛晶笑：“先生，我一个姑娘家的，字都还认不全呢，能有什么好办法？就像您说的，这既是朝廷固有的制度，那就应该由朝廷的人来修改制度嘛！”

见她还说到了点子上，四爷沉吟片刻，意味深长地说：“修改制度，确实不容易。不过制度是死的，人是活的，日后未必就不能改。李先生，您说呢？”

李默存附和道：“四爷，确实如此，那就要看在上位者有没有这个决心，是不是真的为民谋福祉。”

洛晶听他说“为民”二字，也忍不住开口说道：“是啊，为民谋福利和为民争利，差别可太大了！对我这个小老百姓来说，吃得好、穿得暖就很满足了。如果我一年种了两亩地，结果交租后还不够吃半年的，那我心里肯定就会不平衡了，很可能会心存怨恨。大家都在同一片天空下生活，凭什么你富我贫呢？而且人和人之间的贫富差距太大，早晚也会出问题。按照我这孩子气的想法，国家尽责保护了国民的安全，它也是需要正常运转的，凡是有收入的，管你是什么身份，都应该为国纳税，而且还要按照收入的高低多少、官位高低缴纳不同的税款，这样才显得公平公正。”

她这一番话，震得李默存和那位四爷又对视了一眼，不由得立时坐直了身子。

四爷出口道：“对朝廷来说，你所谓的纳税设想固然好，但实行起来却很难。其中盘根错节，不好入手。”

李默存开玩笑地问洛晶：“如果国家出了告示，所有人都要交税纳粮，你家或是你姥爷家的家产都会缩减，而你自己的荷包也要大大缩水，你也愿意吗？”

洛晶坚定地回答：“先生，我当然愿意了！我希望国库永远充盈，当外敌入侵时，所有官兵都能奋力克敌、护我河山；当面临洪水、地震等自然灾害时，朝廷能拿出钱粮第一时间安置难民……但前提条件是，赋税制度得合理，国家和各部官员都不与民争利，一心一意办实事。与民争利，那官府就会变成人民的敌人；如果能为民福利，那就能获得人民的支持。”

四爷似乎对她说的话还挺有兴趣的，不由得对其追问：“那你可以具体展开说说吗？”

洛晶笑：“四爷，具体实施，就是各部门的职责所在了。我就是一平民老百姓，只能对未来理想生活做个设想，画画饼、充个饥而已。”

没想到李默存却道：“若说起身份，你可不是平民哟！你是八旗旗人，按年纪来算，今春的八旗秀女选秀，你可是少不了的。”

洛晶之前曾一直为此事烦恼。现在李默存当场点了出来，她即刻点点头：“先生，是的，说是马上要登记在册了，等着随后再选定日期。”

选秀嘛，两个结果，要么选得上，要么选不上，洛晶已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心态，连穿来这里的事情都发生了，她还能怕这个吗？

李默存见她没有其他在旗女子待选时的娇羞和期待表情，反而有些嘲讽的意味，赶忙关心地问道：“怎么，你心里不愿意吗？”

洛晶无奈地笑：“先生，就像您说的，这是祖制，由不得我们自己说愿意不愿意。不过我想，现在天下太平，不是陶渊明所在的时代能比的，他用尽了全力才换得平凡的一生。桃花源虽是一个美梦，但我相信他一定在内心深处找到了它。我呢，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用不着有什么经世之才、雄心大略，世界这么大，总会有一个地方能让我平平淡淡过一生吧。”

李默存笑：“对有的人来说，能平平淡淡过一生，这也很不容易啊！”

刚说完，只听得屋外飒飒雨声。这么大的雨，持续不断地下了一刻钟还没有停，还是洛晶第一次在这里见。

她望着窗外的雨水，有点担忧地说：“虽说春雨贵如油，但是今日这雨下得有点大了，希望能赶快停下来，不要影响人们的生活。记得在天津卫时，一到下雨季节，潮白河就容易河水猛涨，我听人说还发生过多次翻船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