陨落
意越重,念着父亲给他取的字。
“长凌风融,乘春自有期。”
他用手掌粗糙地摸了一把泪,重新捡起地上的重影剑。
目光坚定,也多了几分沉着冷静。
“雏鹰也能展翅,我要他们把我父亲的命还回来。”
他举着重影剑,对着大军说道。
“匈奴人杀了我的父亲,我要把这个耻辱打回来,要是就这么回去,疆北军日后在整条云栖河和溪山一脉,世代都站不起来,从前我父亲带着你们,是大祁的盾,现在,你们可愿随我萧长凌一战,做一次疆北的利刃,手刃巴彦格。我要巴彦格的头颅,给我父亲送行。”
萧屿现在还没有带领士兵的职权,尽管疆北王已死,按理说世子也会承袭王位,但是疆北军几十年来看的都不是血脉正统,而且萧明风这个人,是他手中那块调遣疆北军的令牌,也是他手中的这支象征着他这个人的长枪。
没有魏蓝羽的军令,即使众人有心为王爷报仇也不敢出声。
就在这时,魏蓝羽举起手中的令牌,递给萧屿,高声道:“我等愿追随世子,奉世子为疆北军主将,带领我等,手刃巴彦格,给王爷送行。”
大军士兵们面面相觑,立即附和着。
“手刃巴彦格,给王爷送行。”
“手刃巴彦格,给王爷送行。”
大军的呼声响彻云霄,风声鹤唳,金石交鸣。
魏蓝羽简单地给萧屿呈报赤水道一战后的战况。
“巴彦格的军队埋伏了我们之后,打乱了我们队形和防御,这才有机会……”
他说到这里又难掩心中悲痛,忍着再次说道,“他们杀了王爷后就收了兵,没有继续与我们激战,可见他们目的就是王爷,丝毫没有恋战,也是他们带的人不多,不适合打长久战。”
“巴彦格的人呢?往哪个方向去了。”
魏蓝羽的斥候道:“大军过了赤水道,他们便往溪山的东北方向去了。”
“东北方向,匈奴的老巢,昨夜大雨,他们要走就算是骑马,再快还有一日也到边城了,等过去了边城他们会有更多的人马支援,我得再这之前截住他。”萧屿冷静地分析着局势,很快他就有了决策,果断决策是一个将领具备最基本的能力。
萧屿再次跨上马背,这一次他要以主将的身份出战。
“巴彦格只有五千人,我只要两千最精锐的骑兵,其余的随魏将军护送王爷回城。”
魏蓝羽惊呼:“什么?”
“世子只带两千人,还不让属下跟随?”
萧屿道:“你去了,谁护送我爹遗体回疆北。”
“驾”
魏蓝羽转念一想没再说话。
他看着萧屿打马离去的背影,这背影像极了王爷年轻时候的样子,心里想着“世子长大了。”
他单漆跪地:“卑职定不辱命,护送王爷回家。”
“疆北军等着世子回来。”
萧屿十二岁随父出征,也是从普通士兵做起,与将士们同吃同睡,性子烈的狠,在军中是个刺头,不服就干。
十四岁独自潜入敌营干掉了羌芜的一个小营,这才晋升了百夫长,有了自己的兵,总得也不算正式单独带过兵征战,都是按照父亲或者上级命令行事,年纪轻轻就把自己那百来人的营管的头头是道,训练成了疆北军的精锐。
十五岁那年又随父征战匈奴,他带着这支精锐和疆北军砍下了匈奴军的副将,在军中威望颇高,疆北王也因此大喜,疆北军未来会有自己的主将,他看到了疆北军的希望。这一年他升了校尉,尽管是世子,但是他的军功都是自己一笔一笔凭实力挣来的。
魏蓝羽对此次萧屿第一次带兵出战的举措有些担忧,尽管如此,他仍然相信世子会成功,因为他是萧长凌,萧家人可以死,但不会输,疆北军可以败,但不会退。
两日后
疆北大军送回了疆北王萧明风的遗体,疆北士兵和百姓围了满城,那不可一世的战神就此陨落,他这一生打过无数仗,胜败乃兵家常事,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
曾经的英勇善战,虎步龙行,疆北军令牌一举,长枪一挥,气吞山河,他是大祁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异性王,何等风光无限,如今老将伏枥,最终还是一块木板,一席白布,将一生奉献在这片疆土的主将送回了家。
城内迎接的百姓和整齐划一的士兵一片哀鸣,万人垂泪,疆北王弟弟萧明雨带着夫人和儿子萧行肃立在城门下迎接。
他也是疆北军的一员,不同萧明风的是,他没有那样异于常人出色的军师才能和武学,但是对于旁人来说也是不可多得的将领。他和兄长萧明风一生都为着大祁守护这片疆域,这片土地孕育着他们的后代,只是今日之后疆北再无萧明风。
他接过士兵手上的木板,他要亲自带着兄长回家,走完最后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