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笼
屿敛起眼底的冷意,又恢复起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声音也变得纯净爽朗。
“无碍,只是想不到祁都还有这般通透的女子,我当这里养的都是些贪图享乐的无能之辈。”
尘起顺着他的话说道:“在司马府能随意走动的莫不是司马府的大小姐。”
萧屿若有所思地摇着头,说道:“不能,司马大小姐我听过,是个大大咧咧,行为乖张的性子,不会有这般细腻的心思。”
“那属下私下去打探下。”尘起说着就要行动,却被萧屿拦下。
他手中捏着从假山上薅下来的小石块勾起笑,懒散道:“不必了,待会就知道了。”
澄湖边的沈轻还在晃着秋千,她迎着日光,晒得她有些乏意,合上眼,享受着阳光在自己身上肆意的笼罩,澄湖的宁静让她觉着此刻心情舒适极了,秋千晃得越来越高。
白露担心劝道:“小姐,再高就危险了,您抓紧些,小心点,别摔着。”
她眼睛弯成一道月牙,嘴角的笑却轻的如羽毛般轻盈,如沐春风,那张脸天生自带着几分清冷的疏离感,落日笼罩着那抹白影,她沐浴在这夕阳余光里好似澄湖里最吸眼的风景。
这一切都被远处的萧屿尽收眼底,因这道风景和美好,那来自北方的狂风也不经意地扬起嘴角,许是连他自己都未察觉,不过身后的尘起洞察细微,自家公子的一言一行都尽入他眼。
萧屿就这么站着,也没有一直沉迷那湖中的景色,没过多时便收回了视线。毕竟一开始他也只是路过此处时恰巧听到她们谈话,而不是有意窥视。
“回去吧,待会还得配合那些老狐狸演戏呢。”萧屿淡淡说。
前厅宴会开始了半个时辰,沈轻困意越发明显,她也该回宴席上了。
便唤了白露:“白露,咱们回去吧。”
白露停下手中动作,扶着她下了秋千。
出了澄湖,院墙转角时沈轻只顾着走路正好撞上侧边走来的萧屿主仆二人,她整个人结结实实地撞上萧屿的胸膛,他这委实是纹丝不动,反倒沈轻被这力道冲撞时未站稳,后退时踉跄了几步,萧屿反应极快,动作利索,手臂轻松地一把抵住她的背,让她站稳后很快就松开了手,没有多余的动作和停留。
这段路她每次来司马将军府都极少见人的,是以也没想过会与人相撞上。
沈轻站稳后,连忙往后挪了两步拉开距离,抬眸时看着眼前的少年,只见面前的人体魄惊人,身长八尺,身上清晰的味道闻着也很是舒服,等她对上那人视线时,发现这人蹙着眉正在俯视着打量自己。
这让沈轻和白露都有些局促不安,沈轻自觉是因自己的鲁莽冲撞让他感到不适,便因自己的失礼率先道歉。
她故作镇定,固持着端庄有礼的模样欠身行礼道:“见过萧小将军,小女子失礼,方才无意冲撞,望将军勿要责怪。”
萧屿不在意地脱口而出:“无事,”接着又问道,“你认得我?”
沈轻暗想“如此体魄和身长之人,祁都年纪相仿的公子里没有第二人”。
可是她没这么说,默了须臾便开口道:“这祁都和疆北生长的人样貌还是有些差异的,看一眼便能分辨出来您是疆北来的小世子,所以才斗胆猜测。”
其实沈轻见过他,他入祁都的那日,她便看过,自然是认得的,只是她觉着没必要说。
她这说辞一点都挑不出错,确实如此,萧屿也不想追问真假,礼貌问道:“那这位小姐是哪家的?”
沈轻垂首回道:“礼部员外郎沈从言之女,沈轻。”
“沈从言?”员外郎这官职在朝中都难排得上号,他不大了解这人,自然也没听说过。便侧头朝尘起方向看过去。
尘起也不了解,对着他摇了摇头。
他又道:“沈清,清河的清?”
沈轻不大明白他说的清河是指什么,抬了眸疑问道:“清河?”
萧屿微点了下颌,一本正经说:“清河郡主。”
沈轻这才明白他的意思,他以为她的轻是清河郡主的清,便解释着,“是轻舟已过万重山的轻。”
萧屿这才知道是哪个轻,心满意会嘴里重复着她的名字。
“沈轻,轻舟已过万重山。”
“萧屿,萧长凌!”他又郑重的告诉了沈轻自己的名字。
尘起倒有些诧异,他家公子怎么犯得着与这么个陌生人道自己的字。
沈轻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她自然知道他叫什么,他的名号如今可是响彻都城的。
只是她不知道他的字原来叫长凌啊,她想学着他的样子呢喃念着他的字,但是她没有,萧屿似乎看出她的心事,也没让她问,自己就很有眼色的主动说道。
“且长凌风融,乘春自有期。”
长凌。
且长凌风融,乘春自有期。韬光养晦,厚积薄发,与轻舟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