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于春日始
……我认识的人并不算少。但我想来想去,还是只能拜托鹤你,想请你帮一个忙。”
“诶?我能帮到你什么吗?”“……放学的下午能不能来我家,帮我照顾两个妹妹一个小时?我没有什么能答谢你的,晚饭在我家解决可以吗……?”
三谷隆平常是个大气的男孩,更何况是我认识的男生中数一数二正常人。他的犹豫使我很快就明白了他遇到了某种不好意思言说的难处,基本让我没听他的解释就爽快答应了对方:“没问题。”
电话那头的隆倒吸一口凉气:“嘶,鹤你完全没听我解释原因……?!”
“啊……确实如此。”我在电话这头点着头。“因为如果你要是不想说的话不说就好了。我理解。”
虽然我并不在意,但三谷隆依然选择将一切讲个明白。原来,他们学校来了位多摩美术大学毕业的年轻美术老师。老师虽然年轻,但在技术专业方面相当出色,据说还拒绝了前往美国继续修习的机会,来小学教书,就是为了一个词:“高兴。”同时,涩谷街头艺术发展风头正盛,老师成立了学校里的美术社,并专门邀请天生擅长绘画的三谷隆一定务必要担任社长。对应的问题因而显现:社团活动及老师免费授课期间,三谷隆完全没有时间顾及妹妹与家庭。
“如果可以的话,我双手双脚支持!”
三谷隆擅长手工及绘画这件事我也是在成为友人一个月之后才发现的。当他一本正经开始评论起我的着装是否搭配时,我对他已经有着非同凡响的钦佩。连选用警视厅的年夜会晚宴服时,我衣服的花色都咨询了三谷隆。因而露娜也信任了我,给我展示了她哥哥的“漫画大作”。
“我哥很厉害吧?”
那是完全不同于幼儿画作的成熟笔法,简直能让同年级的人全部自愧不如,写实般的画了三谷家外空地上两个妹妹与三谷母亲游玩时的模样,比起漫画更可以说是偏向写实的成熟工笔风格。我翻完画册冲露娜直比划大拇指,玛娜则咯咯笑着在地上跑来跑去。仿佛也在迎合着我们对三谷隆的称赞。
“到,倒也不用这么夸奖……”
“好了好了,在既定现实面前接受夸奖完全是理所应当的事。免费又充满可以学习点还符合你兴趣爱好的课程如果你要少上一节,我会替你可惜到昏过去的。所以,三谷隆,你必须要成为美术社社长!”
——就这样,我肩负起了接露娜玛娜两姐妹回家的重要任务,并在三谷有可能晚归的日子里顺带着展开做饭业务。我本就平日里几乎是一个人在房子待到入夜,父母才下班回家,晚饭倒也学过自己做,就是在最开始几个人的量非常不好掌握。更没有三谷隆手艺那么熟悉。这导致新学期时每节料理课,我聚精会神到恨不得把讲台上老师脑子里的菜谱全部倒背如流。又过了一段时间,好消息传来。三谷隆被老师引荐到参与西班牙坂街道的涂鸦设计,跟随不同年龄的爱好者们一起学习涂鸦艺术。相对产生的问题是,我将在三谷家里待得更久,还要学会为婴儿煮牛奶换尿布。
“所以说,涂鸦是什么样的东西?”在自己知识范围以外的迷茫区,我也对此感到了好奇。
“啊啊,是从纽约那边传来的新艺术,在墙上作画的那种。”三谷隆谈起自己的特长时,目光中迸发的闪闪光芒,仿佛清晨东方天际中最耀眼的启明星。“很自由,可以画的篇幅很大,颜料也比水粉之类的便宜。”
我其实搞不懂为什么美国文化会这么流行,毕竟作为偏喜爱历史派的自己,对嘻哈或者是rap文化几乎是白痴状态。可当我看到三谷隆真心实意的在享受自己的爱好时,我又深感全心全意为他开心。家庭环境与压力使他根本没有什么多余的时间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很多事情得等到他能放下自己做大哥的责任或者妹妹们变得懂事时,他才能够轻易涉及。这是否对三谷隆而言也是一种不公平?我不知道。只是,我想尽我所能的替他解决些可以用我这双手解决的难题。
可这归根结底只是属于两个孩子自以为是的秘密约定。
当三谷母亲提前下班回家时发现屋子里待着的是我时,她十分吃惊,不止一遍地追问着我:“小隆去哪里了?”我被连番逼问到手足无措,只能支支吾吾回答阿姨:“他,他今天被老师留堂帮忙开班会吧……我也不太清楚,昨天晚上联系我的让我今天帮忙。我就今天来了。”
“昨天晚上我喝醉睡在客厅,他根本没用过客厅电话。”
不太明白单亲家庭的母亲观察力是否都能达到侦探级别,但很显然隆的妈妈虽然不着家,记忆力是一等一的好。被拆穿谎言的我惊出满头冷汗,尽可能在最短的时间整理好自己的措辞:“哈哈哈,是公用电话啦,公用电话,他在接露娜回家时给我打的电话了。”
“椎名,你知道他最近为什么很心不在焉吗?”
当我目睹阿姨那认真又严肃的表情时,我就明白山雨欲来风满楼,这个没有任何恶意的秘密恐怕是瞒不住了。此刻我仍然并不死心,倚靠着白墙继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