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那天的雨下的很大,盛明初看着雨里渐行渐远的身影,蓦然他感觉到了那个人的疏离和绝情,她做到了,她把他从神坛上拉下来了,他输了。
李漫在盛明初的眼前晃了晃手,她笑了笑有些不可置疑,她勾了勾唇说道:“哥,或许互不打扰,各自安好,对你两都好。”
盛明初回过神咬了咬唇,他轻轻的说:“小七,我做不到,我就是一个认死理的人,小七,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了自己喜欢的人却爱而不得,你也会和哥哥一样的。”
李漫摇了摇头,撩了撩额前的碎发,忽然想到了她最近看的一本小说,里面说:一个人沦陷的开始就喜欢,可惜一开始的结果不是最后的结果。
盛明初拉着李漫往里走去,他弹了弹少女的头,一本正经的说道:“小七,别再淘气了。”
女孩疑惑的看着自家老哥,她不明所以于是开口问道:“哥,我什么时候淘气了?!不要胡说!小心我告你诽谤!”
盛明初停下脚步,他双手搭在李漫的肩头,他说:“小七,答应哥哥好吗?哥哥马上就要高考了,管不住你了,你本性不坏,哥哥没有办法一直护着你,小七帮我看着她好吗?让她不要喜欢别人,从小到大,哥哥什么都可以给你,哥哥求你,哥哥就求你这一件事。”
雨越下越大,两人同撑一把伞,少年的肩头湿透了,因为这伞往少女那边倾斜着,少女衣服上一滴雨都没有沾到,反而是这个少年显得有些狼狈。
李漫回想着从小到大她的哥哥是父母口中的懂事的好孩子,是别人口中别人家的孩子,可是后来他遇到了一个人,变了很多,曾经他最嗤之以鼻的坏习惯他都学了个遍。
李漫看着盛明初投来炽热的目光,似乎不好拒绝,不过她到是很想了解那个眼神中充满了悲悯的少女,不是因为别的,她只是很好奇。
李漫点了点头,她拍了拍胸脯,爽快地答应了:“好。”
阮年一路小跑,跑到宿舍最底层的时候,她还大口的喘着气,心脏猛烈的跳动着,说起来她对那个少年是愧疚的,下一秒她就打消了这个想法,她阮年就是个坏人,坏透了,她仇恨所有幸福的人。
对,她就是嫉妒那些人,因为她从未拥有所以她嫉妒仇视那些人,她的早就走上了那条不归路,从她亲眼目睹母亲死亡的那天起,她就疯了。
阮年忽然有些愣神,她去到厕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仿佛看见了那个已经死了很久的母亲,她微微笑着,她伸手摩挲着镜子上人脸的眼睛,她终于露出动容的情绪,忽然有什么东西从她的脸庞划过,她摸了摸,是眼泪。
原来看见那个只存在于她记忆中的人,她也会难过,她长得太像她的母亲了,可是阮年不知道的是她其实谁都不像,因为她的精神分裂,她误以为自己和何弦长得十分相似。
慢慢的映入阮年眼眶的那张脸不再和何弦相似,阮年崩溃地跪在地上,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妈,不要丢下年年好不好,妈为什么不像你了,你告诉年年?!”
回答她的只有空气,她蜷缩着,就像是一直受了刺激的小刺猬,就像只有这样才能保护自己,泪水不断涌出,渐渐的她开始陷入沉睡。
梦里,女人抱着一个小女孩,微微笑着,女人抱着小女孩走到一家卖糖葫芦的店门口,女人捏了捏小女孩肉嘟嘟的小脸,她问:阿年,想不想吃糖葫芦啊,妈妈给你买好不好?
小女孩咿咿呀呀的舞动着手臂,没错,她不会说话,那年阮年三岁。
那时何弦已经患上了抑郁症,后来陆野才知道,是产后抑郁症,那时候的何弦因为小小的阮年坚持下来了,后来何弦的死只能说是她解脱了。
可是那天的场景成为了小小的阮年一生都挥之不去得噩梦。
宿舍门口拖着行李的李漫听见厕所里传来声响,她放下行李,走近从门口的缝隙里看见阮年双目无神的跪在地上,眼里止不住的泪水。
她看得心疼极了,她急忙跑进去,她蹲在阮年的面前,少女没有看她,她皱了皱眉,她晃了晃女孩,阮年还是没有反应。
李漫刚想去叫人,看见少女这狼狈的模样,她停住了脚步,她凑近,只依稀听见她她说:妈,妈,妈别丢下我,好不好,妈,阿年好害怕好害怕。
李漫拉住了女孩的手,她安抚着女孩的情绪,她轻柔地说:“别怕,阿年。”
半晌阮年才回过神,她首先看见的就是那张和盛明初有几分相似的脸,阮年下意识逃避,随后她又转过头,她勉强站起身,威胁道:“别想就此来威胁我。”
李漫有些看不懂这个少女,她似乎总是恶意地去揣测别人,她不在乎那个人是否真的是个坏人。
李漫忽然觉得这个少女有点像书中所说的那样:她总是用最恶意想法去揣测别人,殊不知这只是她为自己树立起来的保护罩而已。
阮年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她想要解释什么,可是下一秒她又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