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鹿心昭突然想起失去意识前,她好像戴着那只vr眼睛!下意识摸了摸眼前,果然摸到了那只眼睛!
她一把将眼镜扯下来,可眼前突然变成了一片无边无际的空白,她急忙重新戴上眼镜,便再次置身赵家小院中,反复几次,皆是如此。
难道看完赵宝儿的经历,她才能回到原来的世界?
鹿心昭头皮发麻,却又没有别的办法,只好重新戴上眼镜,回到赵家小院的场景中,祖孙俩还在剥着花生。
这些花生要尽快剥完炒好,才能趁着新鲜卖个好价钱,卖的钱要给见底的米缸里添米、买棉花来制冬衣,还要给赵宝儿抓药,若是剥的慢了卖不上好价钱,这个冬天祖孙俩便要挨饿受冻。
赵宝儿低头看了看自己碗中只铺满了碗底的花生,眼神稍暗,握紧拳,若他没有生病就好了,就可以帮着奶奶多剥些花生,让她不至如此劳累,也不用再抓那些昂贵的药。
赵老太注意到赵宝儿神色变化,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满脸懊悔,抬手轻轻揉了揉赵宝儿的后脑勺。
“我们宝儿还小,小孩儿怎么能比得过大人呢?等你长大了肯定剥的比祖母更快。”
赵宝儿听到这话,圆溜溜的眼睛忽然亮起,两只枯瘦的小手捧起赵老太布满茧子的双手,神色认真。
“待孩儿长大,定出人头地,让祖母住上最大的院子,吃最美味的珍馐,此生再不用为生计操劳!”
赵老太鼻尖一酸,忙抬手抹了把眼角,欣慰地连连答应。
鹿心昭被这温馨的气氛感染,想不到赵宝儿小小年纪,志气倒是不小,可转眼又想到他年纪轻轻便横死,不由惋惜。
岁月流逝,下一个场景已是一年后的深秋,天气一日比一日寒冷,银月村又处在北地,越发冷的出奇。
这次鹿心昭身处一间偏屋中,赵宝儿躺在床上,脸色白中泛青,比刚才的场景中差了许多。
整个屋子中充斥着淡淡的药味,是从桌上那只放着药渣的碗中散发出来的,碗中的药渣颜色暗淡,看样子已经煎过了许多次。
鹿心昭看着那碗药渣蹙眉,想来赵老太是实在没有钱给赵宝儿抓药了。
这时,天空淅淅沥沥下起雨来,阴的黑沉,窗扇被风刮开,雨滴飘落进来,使原本就阴冷的小屋更冷了些,赵宝儿裹紧了被子,却还是止不住浑身发抖。
鹿心昭忙去关窗,可当她的手直直穿过窗户,才意识到自己现在并无实体,只好无奈摇了摇头。
天气愈发寒冷,也不知赵宝儿能否扛过这个冬天。
终是抵不住阴寒的秋雨,赵宝儿痛苦的蜷缩着身子,嘴巴不由自主的咧开,露出咯咯打颤的牙齿,牙关紧咬着。
鹿心昭不忍再看,索性转过身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里屋门“嘎吱”响了一声,她急忙跑出偏屋,见到赵老太站在门口,雨水早已湿透了她的衣服,雨滴顺着她脸上的褶皱纹路,滴落在地。
赵老太未顾得上换上干净的衣服,便神色匆忙直奔赵宝儿的偏屋,见他脸色苍白,双目深陷,赵老太心中酸涩无比,忍着泪将偏屋的窗户关上,又捡起碗里的药渣重新煎了一副药,喂赵宝儿喝下。
碗中的汤药颜色淡到几乎和白水一样,药味也十分微弱,不仔细闻几乎闻不到,赵宝儿喝下后,情况理所当然并未好转,甚至咳得越来越厉害,赵老太终是忍不住落了泪。
“祖母今日帮王家老爷浣洗了几件衣物,赚了几文,这就去请李郎中上家中帮你瞧瞧。”她边说边抹眼泪,便起身要去请郎中,赵宝儿却拉住了她的衣袖。
“这病怕是好不起来了,祖母莫要再为我浪费钱财了。”看到赵老太因长时间浣洗衣物留下的满手冻疮,赵宝儿心中一片酸楚,他清楚自己的病是个无底洞,不能再拖累赵老太了。
“休要胡说!”赵老太神色惊恐地打断他,又心中不忍软下声来,“你且安心在家等我便是。”
夜幕渐至,耳畔渐渐被窗外越来越大的雨声淹没,风夹杂着雨水,和着雷鸣,将整个村庄化作一幅朦胧的水彩画。
鹿心昭陪着赵宝儿一只等着赵老太回来,她看上去甚至比赵宝儿还要着急几分。
终于,赵老太领着李郎中回来了,替赵宝儿把完脉后,李郎中摸了摸花白溜长的胡须,眼底闪过轻微诧色。
完了,不怕西医笑嘻嘻,就怕中医眉眼低,看来赵宝儿情况不妙,鹿心昭心也跟着提起。
“李郎中,我家宝儿情况如何啊?”赵老太见他神色变化,着急询问。
李郎中并未回应,只朝赵老太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她去屋外说,鹿心昭却察觉赵宝儿嘴角挂着一丝苦笑,似是他早已知晓些什么。
“怕是染上了肺痨,这病无药可以根治,只能好生用汤药养着。”到了小院中,李郎中这才道出实情。
赵老太一听肺痨面色瞬间煞白,她原以为只要再多揽些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