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南国有佳人
大玉镇正中,朝东、暮西、西域绕之。
于此世也,人以舞力为异阶,唯上才得因学而据上。
大玉六年,天下四分。
朝东扶家,寻冬父为遣间至大玉与朝东之间为细作而至死。后十余年,此家扶母恐细作之事露而为之子致杀机,故留长女在侧,幼子则以抱养至他家。二人藏于山林数十载,抵扶母身体不支,不得不归闹市。
由是扶寻冬入世,新代绝从舞姬者说由此始。
哀乐。
稚子擗踊哀号。
“阿母,爹爹呢,要爹爹!”
无人应答,枯瘦的中年妇人半是推着半是拽着孩子往前走,她还有个大女儿,六岁有余,正是春满面的年纪却生得瘦小单薄。
扶寻冬死死抓着只活公鸡,鸡毛漫天扑腾。
梁上搭着一块白布,从外间看,正屋明间的灵床上影影绰绰停着具人,白衫黑裤。
“娘。”
“去吧,公鸡要在病床上来回拖几下,顺着白布从梁上滑着递到外间,你再出来杀死公鸡。你握不住刀,便喊娘来。”
公鸡挣扎剧烈,几度要从扶寻冬的手里挣扎出去。
咳……咳咳
外间穿插着扶母的咳嗽声,和幼弟的哭闹,六岁的扶寻冬踏进了正屋。
“阿母,”稚子抬头,“爹爹为什么一直在睡觉。”
“阿母,肚子好饿。”
扶母掉出两滴泪来,看向正屋的方向,泪眼间只瞧得个息女的背影。
适时,门外有人扣得门环响。
门外:“可是朝东扶式?”
扶母宽袖蹭脸,清了清嗓:“是。”
她一把抱起稚子,出了门去。
……
十年而后。
似数九寒天,冰寒雪冷。
扶寻冬抖了抖肩上的三分雪,推门入内。
家中墙缝开裂,西风一打,屋内比屋外都冷些。
“娘。”
无人应答。
“娘?”
她有些怕了。
三步做两步跨向内屋。
扶母强忍不适:“做什么这样着急忙慌.......咳……一时半会娘死不得。”
“又说这样的话,”扶寻冬沉稳不已,“今日暴雪,城东那家药房的掌柜不知怎的又没开门,我下午去城西再看看。”
“用不得这样跑,你扶我起来。”
扶母欲言又止:“你逾可待嫁之年一年又多,怎的家里也无个媒婆来,是家穷拖累了你。”
“娘此身不好,难以为你操劳上下,若是遇上有意思当生注意些,见谁家儿好,归与我言,娘不会多言些如何,他待你好便好。”
默然,寂静。
扶母叹了口气:“你性莫知随之谁了,竟这样不爱说话。莫再学你爹既了,不去舞,非间两国之间,有一饭可吃就好。”
扶寻冬去桌边拿起竹筒,里面还剩着半捧水。
她起身要去屋外,扶母:“不用热了,嘴里含一含吞下去合该也是温的。”
“省不得这点。”
扶寻冬穿过凛风,南偏东一些是厨房。
“东为木,南为火,西为金,北为水。东西为实,南北为虚。木生火,这处生火做饭最是好不过。”
往事如雪花飘散在眼前展开,曾经一院热闹,虽算不得多大的荣华富贵,但到底是寻常之福,父母手足在侧,知足安康。
厨房里只剩的几根树杈子。
扶寻冬将竹筒往自己的怀里靠了又靠。
“该去找些活来,再不则……熬不过冬。”
几簇小小的火光映在她脸上,显得这张寡白寡白的脸稍稍有了些血色。扶寻冬伸出手去,去摇了捧生水来,动作干净利落看着就像是干粗活长起来的姑娘。
……
闹市。
“招长工!女工!粗使丫头一月五百钱,二等一吊钱,一等丫头一月可有一两,最高二两!”
中年男子,粗壮,披着破布黑袄。周围零零星星的路过几人,对面的包子铺一掀开蒸屉涌出大阵白雾。
扶寻冬上前:“是哪家收长工?”
男人上下打量了扶寻冬一眼,不耐烦地摆摆手:“走开走开,不收童工。”
“我十六了。”
“十六?”
男人双手插兜,上身微微后仰,对着扶寻冬又是上下打量。
男人:“你长这么大爹娘没给你吃过肉吗?”
“我能做很多活。”
扶寻冬伸出手掌,一双小手冻得通红,指节处微微凸着个茧子。
“倒也不是不行,你这样的……”男人开了个数,“一个月三百钱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