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娇珠
命 ,将来能回到阿娘身边尽孝,余的皆不做盼想。
至于那人是哪家世子,又与她何干。
红霞红环侍候着她洗漱用了早膳后,便有下人送来了避子汤,纪南珠看了一眼,眉头微微蹙了一下,却也没有多说什么,接过来一口就饮了进去。
苦涩的味道,让她脸微皱了一下。
就着红环红霞看了一眼,怕她不开心,想说些什么,可是好一阵子又偏偏嘴笨不知如何安抚,只红环尚算体贴,忙拿起桌上的糕点递了过去,“小娘子就着这糖糕先甜下口,回头奴婢给你准备些蜜饯。”
“多备几样。”纪南珠浅笑盈盈。
可那笑落入红环红霞眼里,却成了苦中作笑。
可纪南珠还真不是难过喝这避子汤,毕竟她比裴之烬更不想有孩子。
她皱了脸主要是这药太苦了,她从小就怕苦药,每次吃完药,那药都能在嘴里苦好半天。
纪南珠在园子里晒了会儿日头,又觉得身子泛力,便又回了屋里头接着睡,这一睡,许是安生,竟是睡到了午后,还是红环怕她饿着肚子把她叫醒。
她身子不爽,用得清淡,只用了一碗梗米粥,几碟子青菜,荤菜是一口未用。
裴之烬进来的时候,就瞧着那姑娘正端坐在亭子里,身上早换上了新衣,一条绣白荷花软裙,外头罩着一件撒花烟罗裙,一头乌发只拿一根木钗松松地挽了个髻,便也叫那娇意尽现。
她嘴里正咬着一根水白菜,瞧见他进来,似惊了一下,倒也不慌不心,掩着小唇将青菜吐到了一旁的小碟子里,这才起身。
“爷。”
她的声音极软,一下子仿佛溜入了人心头。
他颔首,阔步行了过去,瞧了一眼,“添一幅碗筷。”
纪南珠并不习惯与男人同席,此时只觉拘谨,不由地微微直了背,又担心这人不知道会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心下一乱,那粥菜更是难下咽,只慢吞吞地食着。
裴之烬虽然混不吝,倒也不至于荒唐,用食十分规矩端持。
用过膳后,底下人上来把菜撤下。
裴之烬这才开了口,“一会成衣铺子的管事会带裁缝师傅来为你量衣,喜欢什么花色只管挑。”
“好。”
“你适合素雅一些的衣裳。”
“我与爷想得一般。”
裴之烬见她十分规矩听话,便又坐了会儿,直至外头有人来找,这才起身离开,离去之前,还留了一句:“我晚上再过来看你。”
……
裴老太太这些年上了年纪,身子渐渐不好,长年在慈安堂中吃斋念佛,已经不怎么管侯府的事务了,但是裴之烬这事她又是不得不去管。
裴侯爷长年征战在外,一年里也没几日在府里,至于她那儿媳妇……想到那成日里漠着一张脸,寡情寡意,只会悲春伤秋,连儿子女儿都从不多管的儿媳,老太太长长一叹。
家中就这么个哥儿,她总不能看着哥儿这么混帐下去。
这眼下还未娶亲,就把一个女人往家中带,还闹得如此沸沸扬扬,生个病竟然让人连着两次去太医院请太医,还派了副管家跑了一条街,把街上的蜜饯都买齐了,就因为家中姨娘吃不得药苦?
要不是知道自己这个孙儿行事有分寸,她早就抡着拐杖先打一顿再细说。
但饶是如此,也还是有些不放心的。
“可知我叫你来何事?”
“自是知晓,祖母这是想念孙儿了!”裴之烬对着祖母,向来面笑嘴甜能哄人。
老太太被他这嬉皮笑脸一逗,本一肚子的不满也散了,她瞪了他一眼:“少贫嘴!赶紧把你屋里头那女人给弄出去!”
“祖母,孩儿二十了。”
“你若想要个妻子,这上京有的是好人家的姑娘,祖母明个儿就给你提亲。咱们侯府没有四十无后方纳妾的规矩,可不兴哥儿未娶正妻就弄个姨娘回来!你这将来叫外头哪个大户人家敢把好姑娘嫁与你。”
裴之烬突然间开了口,“祖母,父亲这一次凯旋归来,又要封赏了。”
“怎的突然提起这事?”裴侯此次出征已经两年,就在半个月前,边关传来消息,南晋朝裴家军大败东梁,这一趟凯旋归来自是要论功封赏。
裴之烬没回老太太的话,而是笑着走到了老太太的身旁,然后就坐在了她的手边:“说起我院子里的那个,长得跟柳大姑娘真的是太像了,你猜我怎么会见着的?得亏了昨夜林秋安特特拉着我去了趟百翠楼才给遇上,说来这事也巧,不仅遇上了,我当时还在那儿不小心吃了几口被下了药的酒水,这不,没忍住药劲儿,这事也就这般了!”
他话里说得轻巧,可老太太是何许人?
当初老侯爷去世时裴侯爷才三岁,老太太一个人带着裴侯爷,孤儿寡母,却愣是顶着家族里其他几房施加的重重压力,让当时年仅三岁的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