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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平野笑了声,不动声色的望着他:“你不开心?”
客千州将酒水一饮而尽,他嗓音平淡:“没有,行了十几日的路,有些累了而已。”
“对了,在距幽州两百里路时,我遇见了一批暗卫。他们的目标是我,不知是不是把我当成了宁王,以至于宁可错杀也不肯放过。”
萧平野点了点头,眸底显出几分戾气:“我会派人探查。”
他抬眸看着客千州:“暗卫将工部侍郎的那位妾室接了回来。”
客千州笑出了声,眉眼不自觉的带出几分讽刺来,他以手支头,将酒壶里的酒水倒进酒杯,嗓音慢悠悠的:“你可要小心点,工部侍郎的那位妾室曾经可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杀手。”
若真是一个小小的工部侍郎,他们倒不必费心谋划,但工部侍郎姓程,程家嫡长子,因战事伤了双腿,这才不再守在漠北,入了上京。
但程家,手里还仍握着虎符。
几声敲门声响起,十四抱着枕头站在门前,她看着映在窗棂上的烛火,心下有些怪异。
十四退后几步,视线倏地看向暗处,手中的内劲起伏。
袖子上按了双手,十四敛眸看了过去,聚集在手上的内劲消散了大半。
十四只穿了件月白色的里衣,外面松松垮垮的披了件同色的长袍,往日高扎着的马尾现今散开,披在肩上、腰上。许是夜风的原因,细微的黑发轻抚着她的脖颈和面颊,一双蕴着冷意的双眼懵懂而茫然的望着他。
客千州的喉结滚了滚,嗓音嘶哑:“你怎么来了?”
十四探头看向房间,面无表情:“你房间有人。”
客千州顿了下,他移开身子,冲十四笑道:“宁王明日上任,我与他在上京有些交情。是以,他今日过来做客。”
在客千州身后几步远的萧平野讶异的看了眼客千州,只是片刻,他抬手行礼:“客兄,夜已深了,本王先行一步。”
他又敛眸看了眼十四,点了点头,忽略身后客千州的眼神,离开了此地。
躲在暗处的影子迅速移走。
十四面无表情的看着客千州:“我睡不着。”
客千州微低头看她,嗓音控制不住的嘶哑:“香和花都不管用?那我一会去药铺给你配点药?”
十四摇了摇头,她一本正经道:“我要同你睡。”
不远处的萧平野缓缓的扭头看了过去,触到客千州警告的眼神时,快速的移开视线,转瞬离开了此地。
客千州耳尖通红,他的面色浮现了几抹不自然:“为何要同我睡?”
热气蒸腾在客千州的面上,他几乎涨红了那张皮相。
十四是不是喜欢他?
十四注视着他通红的耳尖,面无表情:“我睡不着。”
客千州的喉结滑了滑,微俯身看着十四,嗓音又轻又低:“你…睡不着找我?”
他们离得实在是太近了,那股酸涩的金桔味萦绕着十四,她忽觉心跳声加重,下意识的错开半步,面上更加没有一丝表情,反问道:“不可以吗?”
客千州的喉结滚动着,热气似乎已经糊在他的脑海里,使他根本无法思考。
十四喜欢他。
十四不喜欢他。
客千州的喉结重重的滚动了下,他错开身,望向十四。
十四抱着枕头往里进,她回头看着客千州:“我该睡哪?”
烛火照出来的光影笼在十四的面上,影子盘旋又折叠在墙面上。
客千州忽而看懂了她的那双眼睛。
冷淡、漠然又带了些无知无解的懵懂。
他一下想起了那个文书最后批注的那句话——如同稚子。
稚子做事全凭喜恶。
十四也是。
杀人是,帮人也是,连同今夜来他这儿也是。
身体内的燥热蓦然冷却下去。
十四不喜欢他。
客千州移开看向十四的视线,他的唇角仍带了些笑意,嗓音如同平常一般:“你睡床上,我打个地铺。”
十四睡不着为什么不找别人?而找他?
说明十四依赖他!
十四抱着枕头坐到床边,她总感觉客千州有点奇怪,但没多想,敛眸看着客千州在地面上打着地铺,眸里带了疑惑不解:“客千州,你不和我一起睡吗?”
客千州看着十四的眸光,耳尖通红的移开视线:“有点热。我睡地上。”
“哦,”十四点了点头,她想了想,又道:“那你别离我太远。”
客千州红着耳朵,胡乱的点了点头。
十四解开外袍,不解的看向客千州避开的视线,没想太多,将外袍挂在床头,躺了上去。
她看着香炉升起的白烟,闻着龙涎香的味道,又看了看不远处身体僵直的客千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