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茶
陆姿同仿佛被人一巴掌打在脸上,从来没有人这样直截了当地拒绝他,他长这么大,几乎是顺风顺水,从没被哪个女孩这样讨厌过。
崔韵时与谢岸喝粥,买的两个汉堡,谢岸都吃了,好几次陆姿同都想起身告辞,可拂袖而去的姿态也没多好看,他压着脾气,坐到剧终。
终于都吃完了,散场时,谢岸说叫车送崔韵时和崔奶奶回去,崔韵时说:“不用了,我要去买菜,晚上要准备晚餐。”说这话的时候,很诚恳,没觉得她有什么交流障碍,谢岸也很理解,他应该是知道崔韵时的家境。
崔奶奶年纪大了,慕家的饭大部分时间都是崔韵时在煮,一个人做一大家子的晚饭,工作量其实不轻。
崔韵时扶着崔奶奶,很恬淡地同谢岸道别,也回头看了陆姿同一眼,没什么留恋,转身离开。
陆姿同的心境与谢岸一样,满腔热血被浇了个凉透,他深呼一口气,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不讨她的喜欢,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做得不好了。
龙骨汤碗她都清理干净了,厨余倒干净,用消毒纸巾擦了杯子和杯盖,擦到第三遍的时候,谢岸都蹙眉了。
这是个什么人,就崔奶奶喝了一碗汤,这样折辱韵时。
当时陆姿同才算见识到了崔韵时的固执和坚持,一个不锈钢碗而已,不要也就不要了,不值得她这样。
和奶奶坐地铁回去,再去街口的超市买菜,再背着一袋菜回慕家,这才是崔韵时的生活。崔奶奶出门大半天,早就累了,崔韵时站在厨房,处理肉类。
张栩说晚上不回来吃饭,徐总也有应酬,慕总也说不回来吃了,那家里只剩崔奶奶和崔韵时两个人,崔韵时做了一菜一汤,等收拾了碗筷,才觉得喘过一口气。
晚间的时候,她仔细点了崔奶奶小布兜子里的钱,崔韵时就觉得压力更重了,睁眼望着天花板,地下一层闷闷的,连风都不自由。